房内还有火光,显然他并未歇下,朝阳在外面请示了一声,片刻便听到里头传来的应声,是凤澈一贯的清淡口气:“进来吧。”
他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灯火下,凤澈在书案旁看着什么,听到朝阳入门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问出来了?”
朝阳点了点头,却须臾又摇了摇头,瞧见凤澈目光顿了顿,他这才道:“问出来了一些,却还未问出幕后主使。”
凤澈笑了一声道:“张大人问了两日,那人一个字也没说,她竟还能问出几句,也是能耐了。”
朝阳看了看凤澈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这才道:“除开幕后主使未知之外,别的基本都问出来了。”
凤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静待下文。
朝阳看了他一眼,这才道:“向姑娘似乎是会什么独特的法子能控制人心,我看她给那林海觉晃悠着一根看起来是项链的东西,然后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给林海觉扎了几针,然后那林海觉就一五一十的把她问的话都答了出来。王爷,前些天在花楼时,那个薛大富好像也是如此,好端端的一个人却甘愿盯着那样的模样在花楼转圈做那种丢人现眼的时,十有八成也是被控制了心神!”
凤澈闻言,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朝阳道:“你既然有这么多疑问了,必定也问过晚晚,她怎么说?”
朝阳看了凤澈一眼,目光顿时有些憋屈:“她什么也没说,就说让属下来问王爷,王爷知道原因!”
“呵……”凤澈轻笑了一声,合上了手上的书,“这丫头,越来越会打哑谜了。”
朝阳看着他脸上的笑,追问道:“那王爷知道因由吗?”
脑海中浮现那夜向晚胡说八道说自己就是鬼的话,想来她这一招必定也出自她说的那个“鬼世界”了,凤澈淡笑一声,道,“这件事不必再追究。她既然说了一日内能让那人开口,必定有她的法子,一切按照她说的去做就是。”
朝阳也不知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眼下既然没有为他答惑,自然是有他的因由,朝阳这才没有再问。
应了一句“是”后,他这才退出房间,准备派人去追查那林海觉的身世背景去了。
凤澈看着他的身形离开,兀自沉默了片刻,随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准备歇息去了。
次日早朝后回来,刚回到寝居便发现自己桌子上压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丑得太有特性,凤澈只看了一眼,便伸出手来按了按眉心,似乎是对那些字极其不忍直视,轻叹道:“这个晚晚……”
字条上写的是“速来衙门看好戏”,隐约能猜到是与林海觉招供有关,不过具体什么法子却是不知,他挑了挑眉梢,心下的确生出几分兴致。
上马车去衙门。
衙门客房里。
向晚捉着一身布衣的意儿梳头发,意儿却对她脸上贴的东西很奇怪:“娘,你这么看起来还真像是老太太!”
向晚低头看了他一眼,按下他欲往自己脸上摸的手道,“别闹!娘之前教给你可都记住了?”
意儿眉头一扬,“娘放心吧,那么简单的事,意儿记得清。”
向晚这才点了点头,收拾好他之后,又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花白的头发,这才牵了意儿的手道,“走吧,估计王爷张大人都来了,我们该开始了!”
意儿点了点头,兴奋的跟着她往衙门地牢走去。
地牢里,审讯室被一块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犹如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屋,里头的布置却又有些奇怪。
陈旧的桌椅,发黄的墙画,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器具,使得这件屋子恍若年代久远的屋舍一般。
屋舍的地面上躺了个人,一身囚衣,面容憔悴,此刻正处于昏迷之中。
一个老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妇人一身粗布麻衣,杵着一根木棍,头发花白。那张年迈的脸上布满皱纹。
她的视线似乎是不好,走到地上的林海觉身前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人,花了好一会儿时间仿佛才看到那人面貌,顿时一双手颤着,猛地抓住地上人的手,激动道:“海儿?是海儿吗?海儿……是娘啊!”
林海觉只觉自己是在梦里走过一遭,梦里看见自己老家的娘还有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么快活!
可是这其乐融融却被耳边的声音吵醒,可是细细一听,那声音竟似有些耳熟,待睁开眼睛,看见眼前出现的一张熟悉的脸,他怔了下,这才猛然间一下子抓住老妇人的手道,“娘……怎么会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