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在心里将他祖宗骂了个遍,这会儿也不敢挪动身体,只能在地牢中怕,好不容易到了冷幽珏这边的铁栏边,她却够不着那碗水,只能瞧着冷幽珏无力道:“喂,能不能行个方便啊?”
冷幽珏睁开眼来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居然爬到这里有些诧异,但转瞬之间,他已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来。
“好啊。本门主就给你行个方便!”
他手一抬,只听得“咕咚”一声,那位于铁栏旁的水碗便直接被他的铁链打翻,那碗里的水边洒了一地。
向晚看着那盖在地上的碗,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她看了冷幽珏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后便靠在那里,也不说话了,直接继续闭上眼休息。
冷幽珏看她一眼,似乎是对她这个模样颇为满意,唇角弯起一个邪佞的弧度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此刻尚是夜深,向晚觉得冷,便将一些稻草盖在了自己身上。
她是没有力气再爬回去了,这会儿身上没气力,便只好坐在这里先养一养,等恢复了气力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下都是一片静悄悄,向晚几乎都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强风从身后额而来,吹得她差点被掀倒,好不容易抓紧了铁栏子,这才没有被掀走,睁开眼睛去看,发觉这些狂风正是从冷幽珏的方向过来。
待她抬眸去看冷幽珏时,顿时吃了一惊,原本满身狼狈脏污,头发更是乱糟糟散在肩上的冷幽珏这会儿头发全部竖起,一双原本墨黑的眼睛此刻竟泛着诡异的幽蓝,而幽蓝周围又是红色,唇色亦是鲜红如血,活脱脱就像是吸血鬼一样,诡异又吓人。
不过向晚胆子大,见到他此刻模样倒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惊异。
惊异于他此刻的模样和变化,也惊异他此刻似乎一副痛不欲生的姿态。
他双手按着头发竖直的脑袋,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哭,眉心紧紧拧成川形,整个面部也在扭曲,而他身形四周细细看去似有黑气弥漫,尤以头顶最盛。
走火入魔还是反噬?
向晚在一旁看了片刻之后,冷幽珏忽然嘶叫一声,整个地牢似乎都震动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只怕他此刻会发疯伤了自己,几乎是立刻便往另一头爬去,同时喊人救命。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都没半个人回应,而那头的冷幽珏一边痛苦万分一边急切道,“快——封了我的天灵穴……”
向晚一惊,她并不会点穴,唯一学过的一次不过是凤澈教他点别人腰际的麻穴而已,不过她后来虽然在手指头上下了功夫凝神聚力,可到底是没有亲自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力气!
“若……是再不封……你的性命只怕会不保……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被独自关在这个隔间里?快……”
冷幽珏似乎是撑了一口气说完,向晚惊了一下,一听他说自己的性命都不保,当即半点不敢耽搁!
冷幽珏撑着理智往她这边靠近,向晚几乎立刻站起身来,扶着铁栏,用了全部力气凝聚在指尖,狠狠往他天灵穴上点去。
猛然一下,冷幽珏身形一僵,向晚看着他身形笔直的睁着眼睛跪了下去,随即一口鲜血“哇”的一声从口中吐了出来,不省人事。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向晚有些心有余悸,现在细细看这件封闭的牢房,隐约觉得冷幽珏的话应该是真的。
可是,既然这里是刑部,刑部尚书又是季礼,那就不应该将她关押在这里送死才对?还是说,要将她关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季礼?
向晚有些心惊,唤了几声冷幽珏也没人应。最后只得靠在那里细细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季礼是凤澈的人绝对不可能害她,也就是说她被安排在这里应该是有人蓄意的!那会是谁?太子吗?
想到叶妃的案子又想起凤澈被幽禁王府的事。叶妃的案子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皇后的人所为,那接下来需要入宫找秋落证实当年的事,从而取证确定是皇后授意。
但是,想要取证也得进得了皇宫才是!
而且想要扳倒皇后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有在满朝文武面前将整件事的罪证全部拿出来才能确保皇上公正无私,这般说来,这件事似乎又指向皇后一党了。
她们已经掌控了证据,如今她和凤澈同时出事,最有利的人是谁,那谁就有可能是策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