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矮小,又干瘦得很,提起来半点不费力。
“啊……大侠……大侠放手啊!”
她动不了,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好在小银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危险了,直接就从她袖子里爬了出去,趁冷幽珏不注意就要去咬他的手。
已经上过一回当的冷幽珏哪里有那么蠢!在感觉到异样之前,他直接一个挥手出去,同时掌心力道一松——蛇是挥走了,可是掌心底下的阿不也因为突然失重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她身体不能动,就这么直接栽倒在地上,砸得她眼冒金星。
“啊——”惨叫一声,她趴在那里,只觉得被太阳照射得发烫的地面似有熊熊烈火扑来,灼得她半边脸都要烤熟了!
冷幽珏看她一副“大”字型趴在那里,哇哇惨叫,又一动不能动,模样实在滑稽。
“我的小银……”
这一回,阿不是真的哇哇大哭起来了:“你要杀就杀吧……别费这么多功夫了!反正你武功那么好杀了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你们有钱人不就爱这样吗?喜怒无常,人心败坏!”
“我怎么那么可怜呢?没爹没娘的……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却因为一只烧鸡要丢了命……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我阿不哪点对不起你?我不是天天都给你留一块烧鸡供着了吗?你都不可怜可怜我……呜呜……”
听到前头,冷幽珏还能面无表情,听到后面,他的脸色已经发黑。
伸手直接将她再从地上提了起来,他也不再说二话,大步便朝王府柴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打开柴房的门将她往稻草堆里一丢,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好好留在这里,等大婚之礼结束,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大侠……喂,别锁门啊!你好歹也给我解了穴吧?喂!”
阿不扯破了嗓子喊,那人却半点没回头的意思,直接就锁了柴房的门。
阿不两眼有些发黑。
完了完了。一般大户人家办婚事少说也得一天。她为了混进来从天没亮就开始守了,这一天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要是等到婚事结束,那至少也得大半夜吧?那她岂不是要饿成烧饼了?
呜呜……这些个有钱人怎么都那么烦呢?专爱跟她这个小乞丐计较……尤其是这个长得比女人都要美的美男!本来以为长得那么好看心肠应该也好,谁想到啊,这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这个破柴房,又热得要死,她又被点了穴,到底要怎么出去啊?还有小银……不知道它有没有事!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越想对那个滚犊子男人越恨!
娘的,她真后悔上次没把他狠扁一顿了,现在害得自己受苦,她的命咋这么不好呢!
婚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凤澈被灌了不少酒,不过这样的喜庆之日本该就是如此,大家都图个高兴,他也就来者不拒。
虽然整个过程帝后的模样都不怎么好,但是有太后坐镇,好在是没有出什么问题,他也就松了口气。
等到夜里散场,又送走了宾客,他这才往后院而去,不出意外,花园里凉亭中,冷幽珏正一人品着小酒,安静的坐在那里,好似天地之间皆被他那一身平静所折服。
凤澈脚步顿了顿,随后拖着微醺的身子朝他走了过去。
冷幽珏听到身后脚步声没有动。只是从一旁的托盘里另取了一个酒杯满上,这次看向已经到了他身侧之人:“喝一杯?”
凤澈垂眸看了那一杯酒一眼,淡淡一笑,随后接过酒杯看着他:“谢谢你能来,这杯酒就当是我和晚晚敬你的!”
说罢,他垂下眉头与他的杯子轻碰,随后便端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冷幽珏只停顿了一秒,随后也饮尽了杯中酒。凤澈随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平静的眸色淡笑:“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初见?”
冷幽珏眉目一动,当即也忆起了当初皇陵之中的事情,他掩下眸光,看向手里那重新倒上的清粼粼的酒水道:“我并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我的身世立场。如果我非夏周皇子,而是像你一般陪在她身边给她支撑之人,她未必就会选你!”
凤澈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眉目疏淡:“一念之差,一别千里。人世间对错聚离尚且如此更何况情爱之事?”
眸光渐渐悠远,他重新看向冷幽珏,又端起了手里的酒杯道:“聚散离合皆是有缘,人世间值得凤某钦佩之人没有几个,冷兄却算得上一个。昔日我心中对善恶对错看得太绝对,正是因为如此,人生未免太过束缚。倒是冷兄,恣意洒脱,性情中人,却叫我瞧见了另一种极致的人生。昔日你我多有敌对之事,今日这杯酒便算得你我一笑泯恩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