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的途中,谢琎一直将她护着,故只他一人脸上、衣服上破了些微几个口子。江彤倒是一点伤没受,嚎的却比谁都嘹亮。
两人滚落枯叶堆时,惊扰了几只蛤|蟆。
故而她从枯叶堆里爬起来时,一只不大机灵的蛤|蟆蹦跶到了她身上。
江彤低头一看,紧跟着又是一串刺耳尖叫,叫的叶玉棠直皱眉头。
谢琎知道此物乃是毒物,道了句:“彤儿当心!”挥剑就要去斩那蛤|蟆。
叶玉棠与马氓具是一声:“别动!”
可是挡不住事发突然,距离远,这小孩儿又天赋异禀,出剑快的离谱。眨眼之间,一剑便已刺破那蛤|蟆雪白的肚皮,深红鲜血自剑破之处喷射而出,浇了少男少女一个劈头盖脸。
两个少年人一时间都懵了。
叶玉棠一个掠身上前,落在两人跟前,撕开谢琎半只袖子,说:“每只蟒蛤肚子里都藏着一两只金蚕。擦擦胳膊,看看阳池到天井中间的穴位,有没有钻进去什么东西。”
谢琎哦地一声,交叉两只胳膊摸索了一遍,但只觉得肌肤光洁如新,并无半点破损,更别提钻了东西进去。就是有点臭。
叶玉棠替江彤擦了擦左侧胳膊,擦着擦着,就停了下来。
少女粉白小腕上,小指指节长短一截经脉,殷红得扎眼。
谢琎猛地跪坐下来:“金蚕蛊?”
叶玉棠冷汗具下,回头大喊:“马氓,给老子滚过来!”
没应声。
她回头,只见马氓趁乱之间,缓缓行了缩骨之术,钻出鱼行衣结的绑,逃到十余丈开外冷眼看着。
叶玉棠料定他舍不得笛谱,此刻绝不肯走。
思量片刻,解下发带,迅速在江彤左腕上结了个极紧的死扣。
江彤疼的“哎哟”一声,眼泪一下窜了出来。
叶玉棠道,“疼不死的。”
她咬紧牙关,不吱声了。
叶玉棠站起身来,从衣服里掏出笛谱,问马氓:“想要吗?”
马氓道,“姑娘是爽快人。笛谱给我,我给她解金蚕。”
叶玉棠道,“你先回答我,你主人想要做什么?”
马氓嘿嘿笑道,“跟你想做的事,乃是一样的事情。”
她挑眉,“什么?”
马氓道,“你就别装了。你去灵官殿,不就是为裴沁解忧?我们主子,也一样。”
叶玉棠一怔。
马氓瞧见她走神,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叶玉棠猛地回神,捏住一片落叶,打了个响指,那落叶在她手中烧起来。
她以左手着火的枯叶,去点右手的笛谱,一边威胁:“救她,不然我烧了笛谱。”
马氓一惊,略一思索,忽地后退几步,道,“这笛谱,我现在不要了。回去叫周尹大夫给她治治看,治不好,记得叫你们宗主亲自上门来求我。”
江彤带着哭腔:“你把什么笛谱的……给他。”
马氓闻声大笑起来,“好乖乖,别怕。”
叶玉棠没动。
马氓再不多话,忽地吹了个口哨,忽然蛛丝百结,将他周身包裹。
片刻之后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江彤嚎哭起来:“什么东西比我命值钱?”
谢琎也不解,“这东西,很重要吗?”
叶玉棠嗯了一声,“应该很紧要。”
“应该?”江彤气得想骂脏话。
叶玉棠皱眉,“你没事,不好好论剑,带着小情人来兜什么风?”
谢琎委屈:“我追着毒物来的,想知道,此人跟那个自诩武曲的女子什么关系。她……她应该是跟着我过来的。”
叶玉棠:“……”
谢琎道,“彤儿怎么办?”
叶玉棠略一思索,抬眼看他,“不如,你把笛谱带回去,问问你们宗主,看他救不救孙女?”
江彤骂道:“当然是救我了!”
谢琎点头。
叶玉棠将笛谱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