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很明显刚从外面回来,外套还没脱,身上带着一股还来不及挥散的寒气
吃完啦。贺昭拎起三瓶酒给他看,易时认出来这是贺昭给他看过照片,说是他外公外婆酿的酒。
易时:桂花酒?
对啊,我上次去我外公外婆那带回来的,本来想给你当礼物,结果就忘记了。今晚我们可以喝了,庆祝我们同居,额,一起住。贺昭眉眼都带着笑,我先去洗澡。
贺昭洗完澡出来,易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
他带来的三樽桂花酒摆在桌上,旁边放着两个高脚红酒杯。
外面开始下雨,窗外的天色暗沉得如同坠落在漆墨之中,看不出半点儿光亮,只有一眼望去的灯火阑珊点缀着这一片黑茫茫。
贺昭坐在易时旁边:好安静啊,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噢不,我们这屋这么安静。
易时闻言随手打开了电视:看电视吗?
你付费了?贺昭有点儿意外。
7楼的电视已经欠费很长时间,易时住进来后也一直没看电视。
嗯。易时简单应了声。
该不会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吧?贺昭刚洗完澡,脸颊透着一点儿粉色,笑得有几分得意。
你以后看电视,小声点。易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还直接把遥控器丢给了他。
知道啦,知道拉。贺昭随意调了个综艺频道,就着电视里的笑声说,夜黑风高的夜晚,多适合喝酒,我们赶紧开喝。
易时把桂花酒倒在两个高脚杯里,贺昭迫不及待捧起,浅浅啜了一口,像只偷腥的猫,露出心满意足的笑:甜甜的,真好喝。
贺昭没有说他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易时也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提今天中午到今晚晚上这段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了,贺昭明显有一点儿亢奋,像是神经稍稍被麻痹,毫无防备的状态,话多,爱笑,看综艺也笑,听易时说话也笑,自己说话也笑。
窗外隐隐传来一点儿雷声,贺昭:真奇怪,我听我外婆说冬天很少打雷,要等惊蛰。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春雷响,万物长,春雷乍动,藏在地底的百虫被惊醒,万物窸窸窣窣地生长。
易时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惊蛰?
是一个节气,贺昭说着就笑了,眼里映着朦朦胧胧的光,像不像一个人心动了,自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易时看了他好一会儿,伸出手,很轻地刮了一下他的脸:你醉了。
怎么可能?就这酒喝十瓶也不可能醉。贺昭又说,我去楼顶看了马婆婆的丝瓜,已经长很大了。
什么时候去看了?易时低声问。
经常去看,贺昭看着他,感觉心脏处像有一只蝴蝶振动着翅膀,麻麻的,不断振动着他的心跳,他问,你呢?你有没有去看过?
半晌,易时轻轻点了点头:有。
像是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贺昭又笑了,笑了一会儿,突然,他往前凑了一点儿,语气很轻但是很直接:我可以亲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来了~
第68章 告白
客厅里只开了落地台灯,易时放下书之后就把它调暗了一些,光线勾勒着易时英挺的脸部线条,高鼻薄唇,深深浅浅,眉眼冷谨。
他的目光落在贺昭脸上,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又像是深深凝视着他。
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十,九,八,七,六贺昭和易时只隔着很短的距离,几乎就要触碰到一般,气息萦绕交缠,五,四,三,二,一。
易时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没有动,也没有避开。
贺昭很轻很慢地碰了一下易时的嘴唇。
只停了一秒,他就挪开了,艰难地轻吸一口气,缓解过载的心跳:我心跳得好
话未说完,易时微微侧过脸,吻了上去,鼻息重新交叠在了一起。
贺昭大脑一片空白,像有热辣辣的酒意向四肢奔涌,在身体每一处炸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层又一层水帘从玻璃上滑落,湿漉漉,冷森森,裹挟着冬日的寒潮如约而至。
少年们遇见了人生第一场春末夏初的大雨,磅礴、潮热、汹涌,怦然炸开似星星点点喷薄散落,措不及防,酣畅淋漓。
雨似乎停了,又似乎没有,听不见雨声,电视的声音也仿佛消失了,整个屋子,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这种在云端飘飘然的状态维持了很长时间,贺昭整个人整颗心都胀胀软软的,轻轻一戳就发甜发酸。
直到手机震动,贺昭才飘落着地,回到背景略嘈杂的环境中。
他突然起身,在易时的注视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
17岁生日快乐,希望你天天开心,永远开心。贺昭弯着眼睛笑,眉梢柔软,眼尾微微上扬,琥珀色的眼珠似有粼粼波光。
易时一直看着他,看了几秒,视线落在精致的蛋糕上,嗓音低低沉沉:你做的?
你看出来了?那姐姐还说我做得好,可以拿去卖了,果然是骗我的。贺昭把蛋糕摆在易时面前,又走去冰箱翻出了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找出17的数字蜡烛和一个打火机。
他虽然在抱怨,语气软软的,泛红的耳尖,比平时殷红的嘴唇,带着刚才亲密无间的痕迹。
你把打火机放冰箱?易时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却很冷静。
啊,被他这么一说,贺昭看着手上的打火机,眨了眨眼睛,不至于就这么坏了吧?那质量也太差了。
贺昭按下打火机,用事实证明这打火机没有那么脆弱,顺利把两根蜡烛点燃了。
暂停了电视,关了灯,贺昭小声哼唱着生日歌,边唱边催促:快许愿啊。
易时从没有在生日许愿的习惯,但仍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就睁开了,憧憧烛火都映在贺昭的眼睛里,模糊了他漂亮的轮廓。
吹熄了蜡烛,重新开了灯,贺昭看着蛋糕,迟疑了下:我们就两个人,蛋糕不用切了吧?直接用叉子吃?
好。易时点了点头。
贺昭把叉子递给易时,等他吃下第一口,期待地问:好吃吗?
很甜。易时说。
什么很甜,到底好不好吃?贺昭势必逼他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好吃。易时又吃了一口。
贺昭笑得明显春风得意,看着易时吃了好几口,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品,所以做得这么小,你吃几口意思一下就好了,也不用这么给面子。
仿佛刚才非得逼问人好不好吃的不是他。
你今天下午去做蛋糕了?易时问。
嗯,对呀。贺昭叉起一颗草莓,很自然地伸到易时嘴边,易时顿了一下,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