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莜在沈枭的怀中激烈的颤抖着, 那扇厚重的房门紧紧的关着, 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情, 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都是一场梦境。
她几乎是虚脱的靠在沈枭的怀中,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 沈枭抱着简莜, 用手臂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毫无焦距的琥珀色瞳眸, 安慰道:“莜莜,别怕,你只是做噩梦了!”
沈枭轻抚着她的后背, 等待着怀中人渐渐平静, 身体的起伏渐渐平缓,简莜伸手抱住了沈枭, 就像是抓住了深海中的最后一块浮木, 她慢慢的靠在了沈枭的胸口。
感觉到背后轻拍的力度, 简莜闭上眼睛, 努力上自己停止颤抖。
“哥哥, 我没事。”简莜想起梦里的事情,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哽咽着开口道。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没事?”沈枭有些无奈, 她总是在最柔弱的时候假装坚强, 但脸上的泪痕和颤抖的身体完全出卖了她,沈枭忍不住低下头,用下颌轻蹭她的额头,加重了抱紧她的力度。
一种难以克制的,想要把她揉入骨髓的冲动让自己发狂,他用力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让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莜莜……”他压低了声音,努力控制住这一刻身体迸发的情*欲,哑然道:“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简莜的身子颤了颤,这是出于她身体的最原始的回应,沈枭抱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一道人生的考题,从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他们一错再错,终于到了现在无法弥补和修复的地步。
“哥哥……”简莜抬起头看着沈枭,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相对。
沈枭忽然害怕了起来,他松开了抱着简莜的双手,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刚才的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不勉强。”沈枭站在床头看着简莜,从小到大,他成功的太多、失败的太少;拥有的太多、失去的太少,他已经不懂要怎么去失去了。
如果只有一个选择,他可以……只做简莜的哥哥。
“哥哥,你这是在逃避。”
简莜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沈枭。她如今已不再害怕,也能正视那个梦境。从前的简莜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影响自己的思维,也不会让自己对沈枭产生除了兄妹之外的第二种感情,她甚至可以正视沈枭的内心。
“知道我会拒绝你,所以逃避答案;知道自己无法接受那一段婚姻,所以逃避责任;知道自己将来的宿命还是会回到沈氏,所以任性的游戏人间,说的好听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可这世上,真正能无拘无束追求梦想的人,能有几个呢?”
简莜正视着沈枭,他至少现在还不至于无药可求,“哥哥有没有想过,在你义无反顾追求梦想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他们都是你梦想路上的奠基石吗?”
那个直到消失都还牵挂着你、爱着你的简莜!白发苍苍想安度晚年却还要时时为你操心的爷爷!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了十几年,却依旧不肯咽气的父亲!这个家的所有人……你知道吗?
“你……你不要再说了。”沈枭无措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双手茫然的插入发丝,用力的揉抓,“不要再说了……”
他哽咽着开口、失声痛哭,“不要……不要再说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走廊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刘嫂站在门口敲门:“少爷,小姐……医院打电话来,说简先生已经醒了。”
沈枭从极度的悲伤和自责中回过神来,起身过去开门:“什么时候的事情,医院怎么没有打电话通知我?”
刘嫂有些讶异的扫过沈枭脸上的泪痕,少爷大概是太激动了?竟然都哭了?
“是医院的值班医生打来的电话,简先生只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所以就打回来了。”
“爸爸还能记住电话号码?”沈枭这回是真的激动了,顾不得擦脸上的泪痕,正色道:“我马上就去医院。”
刘嫂看见沈枭急切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少爷不用着急,我已经通知了沈老先生,司机马上就到,老先生正在楼下换衣服。”
简莜这时候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跟着道:“我也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