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林庶灵又能看见东西,茶壶,茶杯,本子,还有不知是谁拉在桌上的钢笔。他轻轻揉了揉眼睛,再回头,看到华新民带着魏侯城,黄维格几人朝门外走,陈书同和顾雨亭二人跟在后面。
不知是谁回头,冲屋里喊道:“宗绩赶紧把庶灵唤醒,这小子昨夜跑了一晚上肯定没睡好,等会儿叫酒楼炖一盏老参乌鸡汤给他补上一补。”
“怎么了,我见你不是犯困的样子,是不是和那道士交手受伤了,让我检查检查,要是伤到要害地方,那就坏了大事喽!”胡进一脸淫笑,说着担忧的话。
林庶灵随手拍掉胡进的手,大男人之间用不着这般亲密。
“我问你,在我没来前,新民和书同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胡进收起嬉笑模样,斜眼看向窗外,“你看出来了?”
“新民很少像刚才那样打断别人的话,尤其是陈书同正要说道正题。”林庶灵见众人走远,也起身跟上,只是离大部队隔了一段距离。
“陈书同在这两年间也出去了一趟。”胡进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林庶灵未听明白胡进的意思,“他去了哪儿?”
“海外!”
“和华新民一样”胡进做了个两指分拨的手势,“只不过他们两个的船一个往东开,一个往西开。华新民途径东洋后去了亚美利加,陈书同的船开去西洋,下船的地方叫法兰克。”
林庶灵这才回过味来,前面的陈书同穿的也是西洋服饰,只不过陈书同身上的洋服旧了,不如华新民的白色洋装亮丽。
“他们两个下船的地方不一样,遇到的人不一样,学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最后回来,对三十道大周的看法,也不一样了。”
芳云斋酒楼,同一间雅间,气氛热烈,有魏侯城在的地方从来不缺欢声笑语,要是有酒,那更是热闹非常,能把房顶给震掀了。
酒桌上,华新民与陈书同两人暗自刻意避开对方,林庶灵提议大家共同碰杯,两人举杯对视,随后一饮而尽。
午后,没过多久,夏戈挺风尘仆仆赶回梨花小筑。在当夏戈挺说起在滕水镇赵家的遭遇时,从鄞县赶来的沈复博匆忙打开了房门。
夏戈挺通过一同乡,偷摸混入赵家,探听到赵家府内广挖地窖,赵家老爷的居室下面便有一处地下密室,日夜有人守候。夏戈挺想要深入调查,险些被人识破身份,为不打草惊蛇,只好提早脱身,仓促回到明州城。
至于鄞县的情况,沈复博带回的消息很简单,只有八个字:要田没有,要命自取。
了解详情后,众人关上门重新坐下来商讨对策。华新民和陈书同的意见不一,终于从观点上的不同演变成言语上的冲突,双方不再克制,当场爆发激烈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