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喉咙艰涩,不知该表露出何种表情,和身旁的舍友交代一声,绕过比赛场往校医离开的方向走。
临时休息室内,贺随将受伤的脚踝搭在椅子边,皱眉等待校医处理妥当。
校医配上消肿的药水,仔细检查过后不太放心:“我建议去拍个片子,踝骨错位需要重新固定。”
贺随凝眉,“这么麻烦?”
校医被他气笑了,“伤的是你的脚,疼起来你还嫌麻烦不?”
林桤守在旁边,双手叉腰气得不轻:“我就看见他们想搞你,三个联防你一个,到最后使绊子踹你一脚,乌鸡鲅鱼。”
贺随眼帘垂落,拿起一旁的冰袋进行冰敷,“你们最后一场好好打,得对得起他们的良苦用心。”
林桤半晌没吭声,他抬头望过去,视线越过男生清瘦的身形轮廓停在休息室门前。
姜稚月静静站在那,外面有风灌进来,她发顶竖起的两根呆毛被吹得左摇右摆。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就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校医出去叫车送病号去医院,比赛马上开场,林桤磨磨蹭蹭回到场地继续和恶心的人打比赛,干净的休息室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姜稚月慢吞吞走到他旁边坐下,拉开书包拉链掏出矿泉水递过去:“学长,你喝水。”
贺随脑袋上顶着一块白毛巾,额发有些湿润,连打三场体力消耗不少,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
贺随看出她的担忧,挑起眉稍安抚:“摔了一跤而已,不至于看见我就要哭出来吧。”
姜稚月不吭声,替他拧开瓶盖,“我哪有。”
顿了下,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犹豫补充道:“……就是想打人。”
贺随屈起膝盖,手肘支着膝盖骨,声音变得格外柔软,怕触动小姑娘紧绷的情绪,“现在不太行,等我伤好了让你打。”
一直耷拉着的那颗脑袋终于愿意抬起来。
视线与她对上,贺随用沉静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大而有神,眼尾微微下垂,笑起来时像一弯月牙,目光永远干净纯粹。
定格几秒,贺随先移开眼,“听你哥说,你们俩小时侯学过跆拳道?”
姜稚月强装镇定的肩线松懈,低低嗯了一声。不等她补充上自己只是个辣鸡这样谦虚的话,就听见男生低叹道:“那我打不过你。”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要打他了。
姜稚月后知后觉,他纯属想让她消气,思及此,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再次屏住,心跳渐渐失去原有的频率。
贺随却不晓得此刻女孩的心理活动,他垂下眼皮,很轻的笑了声:“小朋友,记得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就小朋友这个昵称贺家夫妇进行激烈辩论。
试论,贺随遇到姜稚月时,二十一岁已过生日。
姜稚月十七岁马上到十八岁,所以差四岁不到。
四岁一个沟,都可以叫叔叔了。
于是,小稚:好的,贺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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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一万字哦,宝贝们就原谅我昨天没更叭=v=
以后日更,基本在晚上九点十点左右。
第21章 甜度21%
校医找来一辆私家车等在体育馆外,姜稚月帮贺随去休息室拿外套, 上车后坐在他旁边。
十一月份气温跌至五度左右, 寒风吹落法桐枝桠上仅存的枯叶, 夜幕缓慢降临。
校医直接联系了a大附属医院的骨科医生,将车开进停车场,小护士推了把轮椅过来。
贺随看见那架轮椅, 沉默了会儿:“有拐杖吗?”
姜稚月以为他想保留bking酷拽帅的最后一点体面, 上前一步接过小护士手中的小车推到他面前, 然后解开脖子上的围巾示意他低下头。
贺随被校医按坐在椅子上, 还没反应过来, 一阵清淡的花香冲入鼻腔。带有温热体温的围巾裹住他的下巴,宽大的边沿遮住他的口鼻, 只露出一双狭长的黑眼。
姜稚月示意小护士:“姐姐,可以走了。”
贺随的舌尖顶住腮帮, 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针织围巾抵挡住不停往他脖颈里乱灌的冷风, 聚集起的暖意似乎带走了脚踝的疼痛。
贺随检查的途中,打完比赛的队友打车来医院, 除了一个寝室的那些人, 身后跟着两个面生的人。
姜稚月悄悄拉过姜别, “他们俩是谁啊,不是你们队的呀?”
姜别表情阴翳,语气不算好:“使绊子的人。”
姜稚月一愣,慢动作地转过头打量他们俩, 对比其他人忧心忡忡,穿黑色卫衣那个黄毛竟然笑得出来,笑得和一朵太阳花似的。
姜稚月有种吃了那什么的感觉,“他们主动来的,来挑衅的?当你们寝室没有人了!?”
姜别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室友:“林桤差点和他打起来,老师说让人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姜稚月下意识反驳:“他在想屁吃。”
话音刚落,姜别淡睨她一眼,留给她充分时间思考这句话应不应该说,作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将屁不屁挂在嘴边,是否有欠妥当。
姜稚月捂住嘴,改口道:“他想个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