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见她?”翡涟御见她一直盯着那少女看,不由问道。
街上两波人已经准备离开,摇光也从楼下众人的议论中得到了她想知道的:大周池太师的嫡孙女,稷下学宫真传弟子。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她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
熟识的同辈人,大多在那场浩劫中陨落。摇光因为之前被困在那个流速不同的世界几十万年,如今就喜欢热闹,然而修为摆在那,竟然找不到几个能说话的人。
这也是摇光拉着翡涟御来人族都城的缘故,哪怕面对狐狸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天天看也有些看腻歪了,她需要一些烟火气。
不过,即便确定那池太师的孙女是迟央的转世,她也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出现,对迟央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因为她的身份,除了那点锦上添花,更有可能动摇人族势力平衡,这也是过去妖尊以上不轻易现世的缘故。
“等这儿的事了,我们可以先去无极天看看。”翡涟御看出她的低落,揽住她的肩温声道。
三千界遁离,虽然避开了魔族,但并非一劳永逸。他们如今留在三千界,就是想为三千界谋一条出路。
摇光先是一愣,脑袋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在神都看了一些三十六重天的轶闻,无极天有一种名为无极玄光的奇景,连无极天的”无极“二字都是拜它所赐,她顺嘴说想要去无极天看看,没想到狐狸竟然还记得。
因为他这话,她刹那间郁气顿消,忍不住转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笑吟吟的说:“可我还想去赤明天。”
赤明天,盛产美男。
“那不如,顺便去越衡天。”翡涟御双臂扣住她的腰肢,面不改色的答道。
如果说赤明天盛产美男,那越衡天则是另一个极端,各种类型的美人众多。
“好呀。”摇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去不去越衡天她不在乎,但这厮因为昨晚的事总是不忘呛她,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还没感动完 ,又开始气她,这是什么狗毛病!耍她?!
她放开环着他的手,撑在他胸前打算推开他。
翡涟御仿佛料到的动作,一手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抓过她的双手按在胸前,垂首望着她。
摇光挑眉冷笑,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他轻笑一声,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紧贴的手掌上。
“是我的荣幸,那日街上那么多人,偏偏一眼看中我的车驾。”
摇光眨眨眼,明白他回答的是之前被楼下变故打断的、她说的自己该感到荣幸能拦下他的车辇的话。
尽管知道这是他哄她的好话,且刚刚故意气她,她心里还被轻轻撩拨了一下,尤其是这厮勾人的狐狸眼望着她,仿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实在令她难以招架。
见她态度软化,翡涟御低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唇角。
不含□□、温情脉脉的模样更让摇光软了心肠。想到狐狸昨晚被自己踢下床,似乎对他打击很大,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之前还想着继续踢狐狸下床,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她的神情举止都在翡涟御眼皮底下,他熟悉爱侣如同熟悉自己般,对她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
不管是此时的反思,还是之前的蠢蠢欲动的心思,他都看在眼中。
情人间偶尔的嬉闹他自然不会放在心里,但若是变成一种奇怪的情趣,还是尽早打消的好。
……
几天之后,摇光收到佛门找到无嗔转世的消息,不免想到转世的迟央,这样一想,自然也忆起翡涟御当日的举动。正如狐狸了解她,她也了解他,重新复盘他的行为,他那日的几次刻意撩拨,自然是对前一天晚上那个意外的回应。
要让她意识到,发生这种事是有代价的,光哄几下是哄不好的。
想通之后,她不由嗤笑一声,这只臭狐狸,为了捍卫他那一半床榻权,真是煞费苦心了。
……-
第383章
“摇光,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生一脸担心的说。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揉了揉太阳穴,摇头, “不用了,大概是贫血导致的。”
她脸色有些苍白, 一头黑亮长发乖顺披散在肩上, 眉头微蹙, 平白多了几分楚楚。不仅是同组两个男生, 因为刚刚的动静而关注这里的邻桌也忍不住频频看她。
“刚刚多谢你扶住我, 是不是吓到你了?”摇光偏头朝一开始说话的女生道谢, 刚刚两人一起去洗手间,在洗漱台她忽然昏迷,虽然只是十几秒, 但如果没有同伴,她大概要直接栽倒在洗手间里。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 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 要不今天就讨论到这, 反正今天也讨论得差不多了。”女生摆摆手, 似乎有些局促和不解。
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成员都是为了完成小组作业临时凑起来的,交集不算多。摇光长得好,在系里也有些名气, 但黄衣女生敏锐的察觉到, 从她昏迷后醒来, 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就是她看着自己时,莫名感到紧张、拘束。
不提女生心里的困惑,同组其他几个人听完女生的话也纷纷附和,两个男生还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去。
一群人出了甜品店,就看见不远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围着一大圈人。
不少人举着手机拍照,隐约能听见几声尖叫和诸如“好帅”、“是在拍戏吗”的话。
摇光一向不太喜欢凑热闹,但这次却心有感应般的、不由自主靠近人群。几个同伴本来也有些好奇,见她过去,也跟了上去。
她走向人群,被围在人群中央的人仿佛也有所察觉,转头看向她的方向,目光准确锁定在她身上。
等摇光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不久前因为昏迷而滞缓的记忆纷沓而来。
她穿过人潮,走到他面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请问是迷路了吗?”
阳光很好,打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圈淡金色的光晕。
男人孤零零站在那儿,身着白色长袍,玉冠束发,与周围格格不入,莫名有种割裂感。因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围上来的人都不由自主站在几米开外,没人敢上前做那个第一个搭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