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嘴角耷拉下来:因为我被抛弃了。
邱童舟疑问:既然你被抛弃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行李车厢里?
小女孩唇角一顿一顿地上扬,无神的双眼明亮起来:因为我想让她回来。
9号车厢里传来脚步声,李一从十四车厢过来了。她看看小女孩,悄悄向汪婉听做口型:人都不见了。
邱童舟依旧定定直视着小女孩,他嗤笑:小朋友,你只是一个娃娃,又不是世界中心。
小女孩轻蔑:你懂什么?
邱童舟蹲下和小女孩平视:我不懂。我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充斥着求而不得、画地为牢的自卑。
小女孩神色阴沉下来,没有说话。
邱童舟:你就那么断定,她不会回头?你到底是在恨她还是在否定自己?
班茗听着,总觉得邱童舟不仅仅是在和小女孩说话。
邱童舟把手掌覆在自己胸前:你这里可笑得悲哀。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命令:我们要搭乘第一趟列车。
小女孩抿紧了嘴唇。
所有车窗骤然大开,初夏的风忽悠灌进来,整个过道上飘进树丛和蝴蝶的味道,鸟鸣上旋成嗡鸣,又啪得散开来,旋转成细碎的人语。
然后火车咔哒一声,缓缓启动。
前方到站为c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等待下车。甜美的女声自上而下填满了过道。
班茗像是梦初醒,眨眨眼睛,发现面前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6号包厢的门紧紧闭着,传来暧昧的声音。
里面是在干嘛?班茗脸色变了变。
邱童舟按住他:先静观其变。
汪婉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竟然是故事型副本吗?
班茗点头:看来故事型副本的主角总是很惨的。
汪婉听纠正:应该说大部分,也有变态的执念。
正说着话,面前的拉门哗地被撞开了,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抓着一个大睁眼睛呜咽的小女孩的头发拖出来,一抬眼看见五人,被唬了一跳,开口大骂:他妈的你们tm站在老子门前干什么呢?c你妈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x割下来挂在门口风干md神经病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md。
男人骂完,自顾自咣地砸上门,把小女孩扔到了外面。没过一会儿,里面又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小女孩神色惶惶,拿大眼睛看五人,清澈见底的目光里堆满了恐惧。
五人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知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火车慢慢靠站。
拉门又被拉开了。
一个脖子上留满暧昧痕迹的女人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五人神情一变,拿看变态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快速踩着高跟走了。
男人随之跟出来,也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五人一眼,揪住小女孩的头发往车门口拖。
他骂骂咧咧地拖着,小女孩根本就没有反抗,任他拖。
到了车门口的时候,小女孩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一下挣脱男人,又往车厢里奔来。
男人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反抗,一惊之下让她挣脱了开来。
他感觉面子上特别下不来,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刺眼地仿佛在嘲笑他连一个小女孩都制服不了。
男人狂怒着揪住小女孩的领子一把狠扯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小女孩的头一下子磕在了台子上,发出很响的咚一声,渗出点点血迹。
男人碍于人群,努力压下自己想要打她的冲动,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的手腕,轻而易举把她拽到车门口,一脚踢了出去。
小女孩顿时淹没在了人群里。
男人骂骂咧咧又回了6包厢,咣地关上门。
但是车门又马上开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洋娃娃被他甩了出来,飞过过道,狠狠撞在窗户下的墙上面,又可怜兮兮地落了下来。
洋娃娃眼睛转了转,看向五人,装着裸的嘲讽。
乘务员正好路过,看这个洋娃娃实在破烂,想都没想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火车只停了十分钟,但是班茗相信足够小女孩重新回到火车上了。
五人在火车重新行进的时候从垃圾桶里捡走了洋娃娃,班茗拿着它,一路直奔行李车厢。
五人为了减小目标面积,除了班茗之外的四人都留在了十四号车厢,班茗踩着猫步拉开了行李车厢的门。
行李车厢阴暗而又潮湿,班茗快速闪进车厢里,反手关上了门。
这个洋娃娃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班茗虽然开启了夜视,但仍旧装作什么也看不到的样子,摆弄着洋娃娃,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感到一股拉力从手上传来,洋娃娃被人扯走了,那人嗓音稚嫩:这是我的洋娃娃。
班茗:是吗?这洋娃娃这么破烂了,你还要它?
小女孩似乎不敢说话,只是诺诺重复: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洋娃娃用布缝的眼睛掉落出一滴不存在的泪水。
行李车厢的门被敲响了。
班茗开门,就见邱童舟站在外面,身后跟着小女孩的尸体和洋娃娃。
原来火车又回到了隧道里。
这把火车没有了规则的掩饰,班茗可以明晃晃地看见它的破碎。
小女孩的尸体紧紧搂着洋娃娃,她开口:谢、谢你。谢谢你,救、救了我、救了我的娃娃。
原来变成洋娃娃的小女孩来找他求救,想要写的不是「救救我」,而是「救救我的娃娃」。
班茗笑了:不客气。
愿所有的真情都能一往情深、两不相欠。
作者有话说:
第三个副本也结束啦!
24、室友
保研人不可能凉在副本里
班茗的眼前暗了下去,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才凌晨两点,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抛手机,闭眼继续睡觉。
周末柳月又溜了过来,得知班茗四人组了一局之后颇为柠檬,酸溜溜地抱怨规则排挤人。
接下来的一周是考试周,班茗两人一间宿舍,开启了狂背模式。
周三下午考完高数,班茗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看到对床的舍友刘振林不知怎么从椅子上一下子翻了下去,传来咚的一声。
班茗看着都觉得疼,赶紧过去扶他:今天怎么不清醒啊?这都能摔下来。
刘振林表情有点难看,但是好歹还很冷静,他哎呦哎呦叫了几声,装模作样在地上耍赖:不行了起不来了,摔出帕金森来了。
班茗无情道:再磨叽一会儿,明天的考试还想不想拿满绩点了。
刘振林哼哼唧唧爬起来:无情的背书机器,几秒钟又不会少背多少,一个溜号的时间嘛。
班茗神奇:你不是每个考试周都号称浪费一秒就是浪费多得一分的百分之十的机会吗?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
刘振林羞涩:你个臭男人是不会懂我的心的。
班茗做干呕状。
刘振林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挥挥手:好了好了,我要背书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