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亲情让裴瑶不知所措,回到裴府后,她见到了那个代替她生活在裴府的假裴瑶。
假裴瑶很温柔,亲切地喊她姐姐,可裴瑶推开了她。
因为裴瑶看到了她头顶上红色的泡泡,并非是粉色的。
因为她的推开,假裴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她的兄长打了她一耳光,下贱的人有什么资格打人。
裴瑶在兄长的头顶上看到了黄色的泡泡
栗夫人生下皇长子,她的资历最老,陪着陛下的时间最久。太后出声解释。
裴瑶抿起唇角,收回了乱糟糟的思绪,没有不高兴,反而冲着太后弯弯眉眼,太后,为何我会成为皇后?
语气软软地,带着撒娇。
因为你尊贵。太后告诉她。
尊贵?裴瑶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她是小尼姑呢,不尊贵。
好了,你该回椒房殿了。太后开始赶客,站起身前又看了一眼皇后,吩咐道:想家人可以直接宣他们入宫。
这是一道恩赐的旨意,按理外臣是不能随意入宫的。裴瑶读过宫规,知晓规矩,闻言后还是拒绝了,谢太后的厚爱,凡事还是按照规矩来办事。
小皇后干净的眼睛里掬着清澈的水,眉眼宛若弯月,稚气的容颜让人卸下心防。
太后没有勉强,人家不领情也不能强压着,等人走后,她才让人搬了奏疏进来。
一日的功夫,下面的人就查清楚皇后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你尊贵,这句话很简单,却有很大的含义。
要留言。
第4章
裴家嫁进来的确实是幺女裴瑶。
既然是真的,太后也没有过多质疑,此事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椒房殿的裴瑶被这些宫妃折磨得不轻,那日被皇帝带回来的宫女被封了丽美人,就被太后安排在贵妃的宫殿里。
贵妃眼中揉不得沙子,每日都找了新办法来折腾丽美人,三五日下来,丽美人就跑来告状。
裴瑶会念经,但不会怎么处理女人之间的矛盾,思来想去,为安抚丽美人,就给她提了位分,从美人提到了容华。
不想,贵妃变本加厉地折磨丽容华。
裴瑶待在椒房殿里念了两回经书,一狠心、一咬牙,将丽容华提到了昭华的位置,连升四级。
贵妃就病倒了。
吓得裴瑶去太后跟前忏悔,太后,我不知贵妃如此孱弱。
太后没有说话,拉着皇后去逛园子。
大汉的后宫奢华精致,光是园子就有几十座,景色各异,太后领着皇后逛的是牡丹园。说是牡丹园,可是不见一株牡丹。
裴瑶纳闷,为何没有牡丹呢?
被哀帝的皇后砍了。太后解释。
裴瑶奇怪:为何要砍呢?
牡丹是花中之王,与哀帝的皇后争艳。
所以就砍了?
太后点了点头,裴瑶惊讶得粉舌抵着牙关,几乎不敢言语了,宫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好端端的花都不放过。
她望着太后的侧颜,她让砍,您就答应了?
她是后宫之主,有六宫之权,哀家干预不得。太后解释道。
裴瑶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也是后宫之主,享有六宫管理之权,给后妃升位分是她的份内之事,就连太后都不能说什么。
她反应过来了,太后带她来牡丹园的用意也很明显,小脸涌起几分血色,弯唇露出白白的小牙,我这就去让贵妃明白些道理。
小皇后惊惧而来,开心而回。
太后凝着俏丽的背影,她高兴什么呢?
裴瑶重重地松了口气,回到椒房殿就让人取了凤印,自己写懿旨,直接将贵妃变为慎昭华,与丽昭华平起平坐。
两人针尖对麦芒,势均力敌,这下不会来叨扰她了。
懿旨一出,果然,都安分下来了。
安分几日后,到了太后的寿诞。太后不喜热闹,并没有举办筵席,但该收的礼一样没少。
裴瑶没有礼,拿不出手,思来想去,自己亲自去给太后梳妆,亲自伺候,总显得她很有诚心。为人儿媳,贴身伺候也是常有的事。
若湘觉得不对劲,您这般显得您很小气。
裴瑶理直气壮:你想想太后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我拿什么她都不会高看一眼,既然这样,我还不如亲自去伺候。
到了太后寿诞这一日,裴瑶起了大早,天没亮就到了长乐殿。
伺候太后的宫娥也刚起来,灰蒙蒙的天色里瞧着小皇后领着一大帮人过来,吓得她立即去迎。
您怎地来了,太后还没有起榻,您去偏殿等等?
裴瑶犹豫了一下,摆手道:不,今日太后寿诞,我亲自去伺候。
宫娥愣了下来,不敢拒绝皇后,躬身领着她进去,又不放心说了一句:娘娘指甲可曾锐利?
裴瑶伸出双手,白嫩的十指摊开,没有养长指甲,弧度很平。
宫娥这才放心下来,引着皇后去一侧里间说话,轻声将太后今日要穿的衣裳给她说一遍。
太后娘娘今日寿诞不上朝,穿着较为简单,都是些常服。今日这件是对襟,里间是裙。
裴瑶去打量,对襟上绣着精细的竹叶,白衣绿竹,多有雅士的气质。再去看裙,裙较窄,多有细褶,显出腰肢。
宫娥说完后,又领着皇后去状台前,将备好的头饰说一遍。
声音不大,裴瑶听得很认真。她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拿起口脂盒。盒为填漆,刻着些竹,她轻轻摸着竹叶,想起太后站在竹林中的的模样。
无欲无求。
旁人眼中贪权恋权的太后竟不爱权势,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
珠帘颤动,太后掀开珠帘,殿内串风,皇后额角飘起几根碎发。
皇后很早。
声音清凉,没有温度,吓得裴瑶一颤,扭头去看,太后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乌黑的软发如瀑布般落在肩头上。
神色凌冽,没有温度,本该威仪的气势却没有吓到裴瑶,因为她再度见到了粉色的泡泡。
裴瑶笑了笑,澄澈而干净。
太后抬起眼睛,走过去,站在铜镜前,顺势坐下来。从铜镜里见到皇后微弯的唇角,皇后一直这么开朗。
旁人见她都被吓得讷讷不敢言语,就连皇帝都是唯唯诺诺,皇后却每回笑得这么开心。
只见皇后朝着宫娥挥挥手,撸起袖口,我伺候太后娘娘梳妆。
她俯下身来,隔着太后的身子去够梳妆台上的木梳。
她靠得那样近,呼吸都洒在了太后的脖子上,热气熨烫,带着夏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