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出生的年份,也只比迟遇大五岁而已,不是七岁。
籍贯这一栏是空着的,但居住地写的不是l市,而是c市的某个地址。
迟遇眼前一亮。
薛灵说:她很有可能就是从c市来的,你可以去c市这个地址找一找线索。我爸就是c市人,我小时候常去,她写的这个地址我有印象,应该是一片老城区,或许还没拆迁。小城市街坊邻里的都熟,你去打听打听,或许会有线索。
迟遇向她道谢,压着火急火燎的心思陪她吃完这顿饭。
毕竟是迟遇请客,不好意思得了情报之后立即就走人。
薛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哎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吧!我自个儿吃没事!
迟遇立即起身,对薛灵说:不好意思啊薛小姐,我的确很急。您有我的联系方式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甭客气!
说到最后一个气的时候,迟遇已经背着包蹿出好几米了。
c市。
如薛灵所说,冉禁所留的旧地址是个老城区,还没拆迁改造,她在小区门口看到一群老太太围坐在一块儿聊天逗狗,她就过去问了几句。
迟遇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老太太们知道的情报很快被她掏了个干净。
咱们这片啊以前是个修理厂家属院,后来国企改革一大批的人离开了,这儿就渐渐破落了,没人啦,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等死的。
后来来这儿的都是打工的租户,城里租不起房就住在这儿,什么人都有,不是混混就是小偷,乱得很,警察都不爱管。
老姐妹们平日里凑在一块儿没少忆苦思苦,大伙儿心知肚明,说多了也没劲。难得有个小姑娘来打听事儿,她们都分外热情,知无不言。
奶奶,你们认识一个小女孩,姓苏,叫苏小淙吗?
迟遇拿出冉禁的照片给大家看,这是她长大之后的模样,可能是小的时候住在这里,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确定,不过估摸着得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老姐妹们眯着眼睛看迟遇的手机屏幕,思索了半天,有个人说:好像,好像有点眼熟。
苏小淙?有这个人吗?
嗯?是不是那谁家的闺女啊,苏什么来着
苏月珍,是她家闺女吗?
迟遇握住奶奶的手,按捺着激动的情绪,引导着,苏月珍,是苏小淙的妈妈吗?
啊好像吧。这位奶奶也不太确定,记忆有些模糊了。
一群人正说着话,奶奶的女儿来喊她回家吃饭了,听到她们聊天的内容插句嘴:苏月珍啊,是啊,她女儿是叫苏小淙!
迟遇眼睛一亮,立即将手机递给对方,您看看,是她吗?
那阿姨拿来手机看了一眼,很确定地说:是是是,就是她,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哎呀这闺女长得可真是好看。
说着还用手肘顶她妈,哎呀就是那对长得一点都不像的母女!你不是还老说那娘俩奇奇怪怪的么!怎么就不记得了?
迟遇本能地跟着她的话重复:长得一点都不像
奶奶也想起来了,哦哦,苏月珍啊,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啦,这么一说有点印象了,住在咱们家对门的是吧。
是啊。阿姨点了点头说,嗯,是有快二十年了,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当年她才十岁左右吧她妈就失踪了,那么点大的孩子满世界的找妈妈,哎,可怜见的。后来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迟遇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姐姐,你能给我说说苏家的事儿么?
赵信终于联系冉禁了,在一个深夜。
冉禁给了他一个邮箱账号,让他只用这个绝对安全的邮箱联络。
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赵信在邮件里问冉禁。
揭露m所做的一切。
m,明鹏生物的代号,赵信明白。
那我真实的身份会暴露吗?
我不想说一些漂亮的假话来安抚或者诓骗你,不止是你的身份会暴露,包括我在内,所有同伴的身份都会暴露。这没什么好怕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站在阳光之下。从出生的那刻起,我们就是备用品,即便幸运的能够以替身的身份一直活下去,也永远都无法像个人一样的获得自由。
可我们与别人的区别仅仅是出生的方式不相同,我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情感,我们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能联系我说明你并不想当一个提线木偶,你想获得自由。
被永远地关在囚牢之中,与死人的区别只是会否呼吸罢了。
只要你踏出这一步,即便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来审视你。可是他们所审视的是真实的你,不是你所扮演的赵信。
凌晨时分,坐在电脑屏幕前的赵信将冉禁发给他的邮件全部看完了。
他双眼发红,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将邮箱退出来,步伐缓慢地走到窗边,看即将破晓的天际。
此刻,他一颗心狂跳着,前所未有地剧烈,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知道,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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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遇离开的第六天,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冉禁在办公桌前醒来。
右臂被她压麻了,腰也有些难受,她站起来走动走动,很快恢复。
今天是阴天,从窗户往外看,城市上空乌云密布,随时都会落下一场急雨。
我明天才能回来,你想我吗?
昨晚迟遇发给她的微信,她还没回复,倒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这段时间迟遇发给她的消息,无论是文字还是语音她都会看了又看,听了又听,每一条都铭记于心。
一些琐碎的小事冉禁回复得很快。
对于不太好回答的问题,冉禁就会拖着。
奈奈从卧室里出来找她抱抱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你放在老地方。
冉禁右手单手稳稳地抱着奈奈,挂断电话之后亲了亲怀里的宝贝,轻声说:今天妈妈要出门工作,你能自己在家里吗?
奈奈眨巴着睡意浓浓的大眼睛,随后点了点头。
冉禁对她温柔地笑:晚上想吃什么?妈妈回来给你做好不好?
奈奈说:妈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妈妈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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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坐进车里,前往私人银行,去拿迟遇要的东西。
这家私人银行连迟理都不知道,非常私密。
置放保管箱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需要虹膜、指纹和密码三重解锁才能进入。
冉禁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她,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迟遇精心筹备的计划很有可能破产。
你们在这儿等我吧。冉禁对安保说。
冉禁独自进入房间,来到保管箱前,就要打开保管箱的时候,身后有一丝让她不安的气流在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