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韩西昭叫住了韩清妧,“我想带你和星月去看看我妈。”
韩清妧闻言一愣,因为这些年韩西昭从未提过他母亲。她自然以为他来韩家时,他妈妈就不在了。
如今突然提起,她心里百般疑问。
“阿姨……也在帝都?”
韩西昭倒水抿了一口,声音平淡:“嗯,之前在m国。前段时间她病了,我就把她接过来照顾了。”
“病了?严重不严重啊?”韩清妧向来会爱屋及乌。
如今她和韩西昭感情稳定下来,她的母亲,将来就是她的婆婆。
见她满脸担心,韩西昭忍下心头的怪异,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她只是年龄大了,记忆力不太好。”
“那阿姨脾气怎么样?她会不会不喜欢我?”韩清妧突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长辈有些敬畏。因为,她并不是一个会讨长辈欢心的人。
她处事也不够圆滑,甚至有些死板。因为在以前的生活中,不管是她父亲还是韩西昭,都会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并不需要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
韩西昭长臂一揽,拥她入怀,微俯着头,边走边宽慰她:“我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了。而且你长得这么可乖,她一定喜欢。”
“可我都没时间给阿姨准备礼物。”韩清妧跟着他上楼,同时心里惴惴不安。
“我妈什么都不缺,你要是想送礼物,”韩西昭摸了摸她的肚子,“咱俩可以尽快搞出点动静来。”
“我觉得早上这次可以。”韩清妧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最近是我排卵期。”
说实话,她不用考虑任何人给的压力,况且也没人会逼她。就本心而言,她自己也想趁着星月还小,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这样,星月成长期间也算有个伴。
“哦?”两人正巧进门,韩西昭一手关门,同时反手将她抵在门板上,双手掐住她的腰,刻意摩着,“我很会找重点的,排卵期是说给我听的?”
“老公,”她罕见地甜甜喊了一声,随后双手捧住他的脸,坏笑道:“我真期待你禁欲的时候,憋死你。”
“既然迟早要憋,那不如今天吃个痛快。”他勾唇,手越过她的腰,反锁了卧室门。
韩清妧按住他的手,满脸窘迫得通红:“不是说好去看你妈妈么?”
去看长辈,迟到的话不好吧。
“迟到就迟到了,总不能让你饿着啊。”韩西昭倏地把眼前的女人打横抱起。
稍倾,暗色床单的大床上人影交织。
……
**
傍晚五点,韩西昭带着韩清妧母女回了自己在外置办的别墅。
别墅里除了陈筠茹,就是女佣和保镖,按配置来说,和韩家差不多。
韩西昭单臂抱着星月,右手牵着韩清妧的手,边走边嘱咐:“见面记得改口,别阿姨阿姨的叫。”
“知道了。”韩清妧点头。
客厅里,陈筠茹早已不像上次和韩西昭见面那般苍老,她的头发焗了黑油,也穿上了年轻时喜爱的素色旗袍。
整个人气质文雅轩和,倒有几分南方女子的温婉。
“妈,这是妧妧,这是我们的女儿星月。”见了面,韩西昭替他们介绍,“妧妧,这是我妈。”
韩清妧看着眼前无比面善的妇人,她微微躬身,浅笑问好:“妈,我是妧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陈筠茹还没说话,韩西昭倒是低笑出声。
请多指教?
看来小白兔是真的紧张啊。
陈筠茹见韩清妧这么局促,她迎起笑脸,拉着她的手让她去沙发坐,同时出言安抚:“妧妧,你别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
韩清妧点点头,对婆婆友好和善的态度受宠若惊。
“星月,这位是爸爸的妈妈,你要叫奶奶。”韩西昭把星月放在地上,给她介绍。
“奶奶。”星月声音奶声奶气的,让老人听起来心生欢喜,满眼的疼爱尽然流露。
“星月,来,奶奶抱抱。”陈筠茹温柔一笑,对星月展开了双臂。但星月对她还有些陌生,抬头看了一眼韩清妧,看到妈妈笑着点头,星月才扑进陈筠茹怀里。
“星月都这么大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陈筠茹把星月抱在腿上,给她剥着荔枝的间隙,抬眸问了一句。
韩清妧下意识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接收到她的余光,韩西昭抿口茶,缓缓道:“在计划之中了。”
闻言,韩清妧低头偷笑,很快,她又收起笑容。
“反正你得快点了。孩子都给你养这么大了,你还让人家没名没分地待在你身边?过分咯。”陈筠茹看不过,借此机会提点一下。
“知道。”韩西昭道。
韩清妧就喜欢看韩西昭吃瘪的样子,如今有了公正严明的婆婆,她觉得自己以后地位肯定会翻身。
……
当晚,他们一家在此留宿。
星月特别喜欢陈筠茹,一直缠着她要一起睡。韩西昭顺水推舟,正好把这小作精遣走。
房间里,韩清妧洗完澡在擦头发,“妈妈的状态真好,像个小姑娘似的。”
闻言,韩西昭坐在床头看书的动作一滞,思绪飘到了samle给陈筠茹催眠那天。
samle靠催眠洗去了陈筠茹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甚至按照韩西昭的命令,给她注入了一些新的回忆。
一些编造的、对她而言却是幸福的。
夫妻恩爱,丈夫多年前因病去世……
她的人生中再也没有韩清妧的父亲,也没有蒋绍廷的父亲。
记忆消失,她算是过上了崭新的生活。
“老公。”见他半天没反应,韩清妧侧过头喊他一声。
韩西昭瞬间摄回心神,想到她刚刚的问话,回答:“她向来很有童心,性格也很单纯。”
韩清妧了然地点点头,目光试探地看着他,沉声道:“蒋绍廷好像有心和你亲近,你怎么想啊?”
“纷纷扰扰这些年了,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吧。”韩西昭目光放到书上,似乎对这件事兴致不高。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韩清妧也没办法再劝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世事如此。
“不过,年龄大了,也不想关系太僵。”韩西昭放下书,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过两天一起吃顿饭吧,谢谢他们夫妻来医院看我。”
的确,他手术那天将近十个小时,除了韩清妧和路西法,蒋绍廷和颜琼也在外面等了大半天。
再加上蒋绍廷帮他追妻,他提出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也是情理之中。
韩清妧放下毛巾,凑到他身边,给他按着太阳穴,声音放柔:“老公,两年前,就是大家都以为你出事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
知道我管理不好公司,就到咱们公司来做了ceo,拿薪水打工那种。还有我生星月的时候,他们夫妻也来看过我。那件事是上一代人的纠葛,就咱们这代人而言,他并不是一个坏哥哥。”
顿了顿,她担心他误会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又开口解释一句:“我没有劝你做什么决定的意思,只是单纯说一些自己的感触。”
“我知道,”韩西昭拉下她的手,反握着拉她坐在床沿,搂着她的腰,声音疲倦:“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们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