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很轻,像是生怕呼吸重一点就会将对方吵醒。
他一点一点地凑近弥亚,唇慢慢地向沉睡中的少年的额头靠近。
萨尔狄斯紧张得浑身僵硬。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昨晚弥亚说想要早安吻,所以他现在才勉为其难地做一下。
没错,他只是在满足弥亚的要求而已。
屏住呼吸,萨尔狄斯慢慢地低下头。
噗通,噗通。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
他的唇一点点地落下。
越来越近。
他感觉到自己的唇已碰到了弥亚的发丝,下一秒,就能落在弥亚的额头上
沉睡中的少年睫毛忽微微一动。
下一秒,弥亚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转头一看,发现萨尔狄斯还保持着昨晚睡着时背对着他的姿势。
看样子还睡得很沉。
也是,萨尔狄斯昨天累得不轻,让他多睡会儿吧。
如此想着,弥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静悄悄的。
金发的少年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咬紧牙,握紧拳头,一脸不甘心。
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恶啊啊啊!!!
第65章
吃早餐的时候,弥亚觉得萨尔狄斯有些不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猜不出来。
明明都成了竞技赛的最终胜利者,当场打脸了戴维尔王和那个老将军,还硬是拼赢了王太子,以萨尔狄斯的性格,尾巴都该翘到天上去了才对。
现在不仅没摆出老子天下第一骄傲神态,还一副郁闷得想挠墙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搞不懂。
搞不懂就不搞。
毕竟这只傲娇的猫科动物时不时使点小性子他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越哄反而越来劲,丢到一边不管自己就会好。
弥亚刚吃完早饭,安提斯特将军就来到少祭所。
陛下让我来接你。
一进门,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小孩巴掌大的金丝绒袋丢给萨尔狄斯。
还有这个,获胜者的奖励,你昨天忘了拿。
萨尔狄斯拎起小袋子,一倒,一颗拇指大的宝石落在他的掌心。
宝石边缘透明无暇,闪闪发亮宛如钻石一般。
偏生中心又是一簇湛蓝之色,光一照,那沁人的海蓝宛如流水,仿佛缓缓地在宝石之中流动着。
它躺在少年的手心中,沐浴着阳光,流光溢彩。
海蓝流光石。
海蓝宝石中的极品,极其珍贵的宝石。
它系在一根金色的细丝绒上,长长的流苏从少年指间散落下来。
弥亚。
嗯?
给你。
给我做什么?
我上次拿你的手绳做发绳的时候说过,会还你一个更好的,喏,这个比那个好看不少吧?
萨尔狄斯直接把流光石放在弥亚手上。
我说话算话。
知道自己再拒绝对方肯定会生气,弥亚也懒得多说,收了下来。
萨尔狄斯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起身,准备跟着安提斯特前往王宫。
安提斯特用古怪的眼神瞅了一眼弥亚手中的海蓝流光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和萨尔狄斯离开了少祭所。
萨尔狄斯殿下,话说,您知道关于获胜者的奖品的惯例吗?
什么惯例?
不,没什么。
历届竞技赛最终获胜者的奖品都是宝石,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惯例,每届的优胜者都会将宝石送给自己心爱的少女,用这个极有纪念意义而又贵重的礼物向其表达自己的爱意。
毕竟历届获胜者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个年龄,基本都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算了,这位王子才十四,就算知道这个惯例也没人可送。
他的小弟子白得一个珍宝也挺好。
安提斯特这么琢磨着,换了个话题。
殿下,你想好要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萨尔狄斯垂眼,眼中微光掠过。
王宫的书房中,金发的少年神色平静地站在戴维尔王面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的要求让整个房间陡然一静,陪同在这里的武将们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安提斯特是武将中唯一的例外。
如果不是吹口哨的行为实在不符合此刻的气氛,安提斯特是真的很想为萨尔狄斯提出的这个要求吹一声口哨。
因为萨尔狄斯的话而目光一凝,戴维尔王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你决定了?
是的。
不后悔?
是的。
戴维尔王深深地注视着萨尔狄斯,目光深邃。
这个孩子真的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倔强,也一样的执着。
好。戴维尔王说,如你所愿。
一日之后,戴维尔王下达王命,命令年仅十四岁的第三王子萨尔狄斯离开王城,前往北部边疆,进入镇守北疆的守备军团之中。
短短半日之内,这个消息传遍了王城。
众人议论纷纷,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一定是因为第三王子在竞技赛上损了王太子的颜面,使得戴维尔王大怒,收回对其的宠爱,并将其变相地逐出王城。
后来,真相传来,这竟是第三王子自己向戴维尔王提出的要求。
王子说,他的要求就是让他和历届获胜者一样,获得武职正式进入军队。
获知真相的众人不由得错愕不已。
下午时分,骄阳似火。
这种做法,算是破而后立吧。
海神殿的练武场中,亚麻色长发的将军双手抱胸靠在石墙上,注视着在练武场上挥洒着汗水的萨尔狄斯。
王城之中已全部都是王太子的势力,他留在王城,只会被那些人围堵得死死的。
就算他提出想要继续和弥亚见面的要求,王太子那边的势力迟早也会想出其他的方法打压他。
他待在王城,四处皆是泥淖,四面都是墙壁,根本无路可走。
许多人都不允许他变得出色,这些人中,甚至也包括他的父王。
所以,还不如跟你这家伙去北部边疆军团,王太子的势力手伸不到的地方。
既然所有的路都被别人堵死了,就自己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