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也加班的时候不觉得肚子疼,等到加完了班,就感觉到那股痛意从小腹开始蔓延,直至整个腰腹,痛得她直不起身。
她怕这样开车会有危险,就想着打个车回家好了。
岑也上车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有辆黑色的车子跟了上来,她只觉得肚子难受,想要快点坐下来,快点回家。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概是看她漂亮,忍不住想跟她攀谈。
前面两次起得话题还算客气,岑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两句。
后面果然就绕到了她有没有男朋友,怎么这么晚回家没人来接的事情上。
岑也直接说自己来大姨妈不舒服,没力气聊天。
司机愣了下,随后便抱歉地一笑,倒也没有强行自顾自尬聊。
之后车厢里就彻底地安静下来了。
其实岑也是故意说大姨妈这事的,男女共处封闭的空间,方向盘又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万一对方见色起意,听到这一点估计也放弃了。
至于钱财……加班到这个点的肯定就是底层社畜了,能有多少钱?
一路平安地到了小区门口,岑也开车门下去。
刚站稳合上车门,她就发现了后面跟着的车子。
那车牌简直不要太招摇,岑也一眼瞥到那几个数字就知道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但她不知道温贤宁其实是从凌箫的公司一路跟过来的,只以为两人是凑巧同个时间点到家。
她没管温贤宁,一手拿着包,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往小区里面走。
车库的入口在前面,温贤宁坐在车里定定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开。
车灯一闪而过,岑也知道他是开去车库了,心里并无波澜。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次的大姨妈为什么这么凶,痛得她都要怀疑人生了。
比第一次和温贤宁那个的时候还痛,让人恨不得伸手把子宫从肚子里揪出来扔掉。
从小区大门走到家里,其实并不远,平时走走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
但今晚身体格外虚弱,这么点距离,竟走了五分钟还没到。
额头上也开始细细密密地冒冷汗,每喘一口气小腹处都传来一阵绞痛,岑也停下脚步缓了缓,调整呼吸。
约莫过了半分钟,她感觉呼吸顺畅些了,正想要继续往前,冷不丁地一抬头,发现温贤宁朝着她走了过来。
但……大晚上的,他戴着墨镜干什么?
温贤宁径直走到她面前,一个字没说,直接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岑也吓一跳,双手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问:“你干什么?”
晚上光线本来就不好,墨镜又乌漆嘛黑的,将他的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岑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凭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不是很好判断他此刻的想法。
不过,肯定是不高兴的。
表情眼神可以遮盖,气场这东西却是从内而外的。
温贤宁把岑也抱回家里后,起先是想放在沙发上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下步字停了停,又转了方向朝楼上去了。
岑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还挣扎了两下,试图落地,只是没成功。
她便警惕地问:“温贤宁,你想干嘛?”
温贤宁继续不理她。
“我来大姨妈了,你别想那个!”
温贤宁:“……”
自己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心里窝着的那股气更重了,他将岑也放到床上的时候,故意动作不加收敛。
岑也感觉自己是被扔到床上的,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一回头,被他脸上没摘掉的墨镜给震惊得忘了要骂人,反而是问:“晚上也没有太阳啊,而且这都进屋了,你怎么还不摘掉?”
温贤宁:“我不想看见你。”
岑也:?
不想看见她还把车子停掉后去接她?不想看见她又抱她回房间?
所以他觉得,带个墨镜,眼神不直接接触,就等于没见面?
好清奇的脑回路,岑也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
无语了几秒,她‘哦’了一声。
温贤宁也没有多逗留,在她‘哦’完之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岑也想来想去,觉得他刚才来接自己,应该是想要跟自己那个啥,但自己来大姨妈了,不能那个啥,所以他就走了。
要不然,生着气还来心疼自己,说不通吧?
肚子实在太难受了,她也不愿多花力气去想这些无聊的事,艰难地从床上下来,简单洗漱之后,便躺下睡觉了。
……
一夜无梦,算是睡了个好觉。
翌日起床的时候发现肚子也不难受了,而且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
她看着时间还早,就下楼去做了个早饭。
本来是不想做温贤宁那份的,但想想昨晚这人抱了自己一小段,就当是知恩图报吧,虽然自己并没有开口求他帮忙。
谁让自己人美心善呢,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
不过岑也只负责做好早饭,至于温贤宁什么时候起来吃,那是他的事,岑也不管。
然——
岑也刚坐下来,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是温贤宁下来了。
这没什么稀奇的,今天是工作日,到点了他就应该起床上班。
唯一不正常的,是他鼻梁上驾着的那副超大墨镜!
这一大早的在家里戴墨镜,他也不怕摔了!
岑也瞪大眼睛看着他,那神情跟见了鬼差不多。
但是温贤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很淡定自然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用餐。
岑也:?
就算吃饭也不摘墨镜吗?这是准备用一副墨镜跟自己隔开一个世界?
他可能以为自己很酷,但是岑也的内心已经从无语转变成了笑疯。
这要是被陆言遇他们知道,怕是得笑话个百八十年的吧?
岑也憋着笑,低头快速用餐,想要早点吃完去公司。
要不然,一直对着温贤宁,她怕自己忍不住破功笑出来。
只是么,温贤宁吃得比她好快,确切地说,温贤宁只吃了没几口就起身走了。
走的时候还特别潇洒,不带一点留恋,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岑也:装得非常到位。
至于装什么,自行体会。
……
凌箫昨天就说了今天要带岑也去见一个客户,所以岑也出门前特地打扮了一番,不说多惊艳,但比平时肯定要好看。
上次李镜圆的事情后,同事们对她也有所改观,算是接受她这个空降兵了。
“哟,我们小岑今天是不是要约会啊?”
“就是啊,穿得这么好看,下午温总来接哦?”
岑也:“什么……温总?”
“还装呢?”同事笑得很坏,用手肘碰了碰她,“那天温氏集团的温总来接你,我可都看见了,你俩在楼下抱在了一块儿。”
岑也:“……”
这是个误会!
那天要不是因为商北发神经,自己才不会躲到温贤宁的怀里去!
只是这些事岑也觉得没必要跟外人多解释,再者她和温贤宁目前还是夫妻,总要顾着点自己的面子。
她傻笑了下,也不接话。
同事们又八卦了两句,正好凌箫叫她过去,这个话题便到此终止了。
进了凌箫的办公室,凌箫问她要带去见客户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岑也:“准备好了。”
昨晚加班到那么迟,就是为了今天见客户做准备。
凌箫点点头,又问:“你跟温总没事吧?”
“啊?”岑也一愣,接着摇摇头,“没事啊。”
“那就好,虽然他们家不指望你赚多少钱,但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会让他们家高看你,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凌箫本来想说:就算以后你跟温贤宁离婚了,你有自己的事业,在哪都能过得好。
但是这话听着有点诅咒别人离婚的歧义,所以她斟酌之后换了种说法。
殊不知,岑也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就是要好好搞事业,只有自己成功了,才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被别人拿捏。
温贤宁那种喜怒无常利益为先的人,指望他只会收获失望。
一想到这些,岑也的眉眼就不自觉地往下垮。
凌箫一转头看她这样,问了句:“怎么了?”
岑也抿了抿唇,很快调整好情绪,摇头说:“没事,我们还是十点出发吗?”
“不,现在就出发。”
凌箫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似是遇到了什么事。
岑也等了等,见她没有主动说,便也没有多问。
不多时,两人从公司出发,凌箫自己开车,没有带其他人。
路上,凌箫又突然主动说起来:“对方今天除了约了我们,还约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