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红着眼睛重重点头。
收拾好,白灼想起那个梦,一脸严肃叮嘱杨柳这段时日一定不要睡得太沉,她只怕梦中那场火灾真的会来,她离开了,也不能让浣衣局的人有事。
杨柳虽不知道白灼为何这么说,但见白灼神情认真,还是点头应下。
第二日,白灼早早起身准备好去外面等候,然另外一名和她同去的宫女却没来。
很快便有人来带路,白灼见对方并未问起,便知道那宫女定是找了门路,免了去东宫伺候,看来此去东宫伺候的,只有她一人。
离开浣衣局时,白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初入宫时因为容貌丑陋,怕冲撞了宫中贵人,便被安排在浣衣局,这一待便是三年,虽说三年间她吃了不少苦,但现在要离开,心中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带路之人粗声催促,白灼不敢多看,忙收敛心神跟上去。
皇宫极大,白灼虽身在浣衣局三年,但这三年间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御膳房,至于其他地方也不是她这种低等宫女可以随意走动的。
路上,白灼紧紧跟着带路之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东宫。
带路太监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便有太监开门,看到带路太监,立马一脸讨好之色,看来这东宫也不是没人伺候。
白灼初来东宫,只觉着这东宫冷清的厉害,哪里像是太子殿下住的地方。
那二人说了几句话,还指了指白灼,交代了几句,又嘱咐白灼好生伺候,便离开了。
白灼上前,微低着头行礼道:“奴婢见过公公。”
蓝衣太监一收方才讨好之色,变的极为轻蔑懒散,看到白灼脸上的疤,啧了声:“原来是个丑八怪啊。”
“跟我进来吧。”
白灼忙提步跟上,路上太监神色不耐的说了几句,带着白灼来到一间紧闭的的屋前,说:“这就是废太子住的地方,以后你就贴身伺候废太子,知道了吗?”
这太监面上没有一丝恭敬之意,反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和嘲讽。
白灼忙点头:“是,奴婢明白。”
太监最后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大步走了,白灼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上前出声行礼,然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抬手缓缓打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白灼没想到太子住的地方竟如此脏乱,她小心翼翼跨过门槛,抬眼就看到不远处那靠坐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整个人看上去消瘦的厉害,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着,细看之下竟然有不少打了结。
听到开门声,男人也缓缓转头看过来,他有一张极为俊美得脸,只是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整个人像是随时会羽化登仙一般,消失在人间。
白灼傻呆呆看着眼前的男子,竟是忘了行礼。
第2章 那你们便陪孤下地狱,好不……
白灼回过神,一张脸涨的通红,急忙低下头跪地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然好一会儿,白灼也没有听到声音,犹豫一瞬,白灼小心翼翼抬头看去,只见那坐在床边的男子已经阖上眼眸,俊美面容看上去平静又冰冷。
白灼紧张的吞咽一声,低声缓缓道:“太子殿下,奴婢是刘嬷嬷派来伺候您的。”
白灼跪在地上,不管她说什么,男子也没有任何反应,亦没有任何回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白灼唤了几声,暗道太子殿下莫不是睡着了?
她不敢打扰,便大着胆子,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朝脏乱的屋子环视一圈,而后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凳子上,捋起袖子就开始打扫。
她先打开窗户散味道,看这寝殿着实不小,殿内家具器具东倒西歪的,书本笔墨更是撒了一地,还有一些碎裂得瓷器,长了毛散发着恶臭的残羹剩饭碎渣。
白灼一边收拾,一边轻叹,谁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住在如此脏乱的寝殿,这东宫也不是没人伺候,他们竟敢如此对待太子殿下。
李熠靠着床柱,耳边总是能听到‘悉悉索索’收拾屋子的声音,着实是吵得很。
听得出,对方是怕打扰到他,所以动作很小心。
想到此处,李熠干裂唇瓣嘲讽的弯了弯。
等白灼将寝殿收拾干净,环视一圈寝殿,笑了笑。
她将从寝殿收拾出来的脏衣裳放在盆内,转眼看向床榻边的李熠,见他穿着中衣靠着床柱,似真的睡着了。
已经入了冬,寝殿内却并无炭盆,担心李熠这么睡着会冻病,白灼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过床榻上的被子想为李熠盖上。
谁知她还没碰到李熠,却见李熠忽然睁开眼睛,陡然出手掐住白灼的脖子。
“又来一个找死的?嗯?”
李熠双目布满阴霾森冷,盯着白灼就如盯着一个死人,那张俊美的面容更是冰冷无情,宛如索命的修罗一般,仿若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杀了眼前人。
白灼着实被吓傻了,脖子被狠狠掐着,她只能发出低哑的‘饶命’。
李熠微微倾身,阴冷的双目如嗜血的利刃:“这一次你们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你们想让孤死,那你们便陪孤下地狱,好不好?”
白灼只觉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尤其触到李熠那双充满血色的阴冷双眸,那目中的杀意和疯狂着实可怖,她知道李熠是真的想杀了她!
苍天呐!
难道她终究难逃一死?
“……太,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只是来伺,伺候您的,求太子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