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他骂一声,弯腰去捡鞋子,两只手上沾满黑泥。
大岗心里发慌,说道:“柔柔,开头就不顺,要不咱撤?”
柔柔低声斥责:“怕啥!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次咋了?老打退堂鼓。”
大岗实话实说:“那他酿的吕魁胜,我看见他腿肚子就抖,要让他发现了咋办。”
“吕魁胜咋了?”柔柔十五六,争强好胜,谁都不服:“还不是一个脑袋两条腿……”
大岗心里没底:“万一他有三条腿呢?”
“行了,别废话!”柔柔鼓劲:“这两天你又不是没见,吕冬生意有多好,咱偷偷进去,干上这一票,能耍到过年。”
他指指头上的帽子:“有啥动静咱就撤,有这玩意,谁知道是咱。”
想到钱,想到能换游戏币,大岗鼓足勇气:“行!但咱得说好,你走前面,我接应你。”
柔柔穿上烂泥鞋:“没问题。”
俩人最近来过几回,老街上老人多,不到睡觉点爱聚集起来打扑克拉呱,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清楚,白天在农村偷东西,属于找不利索。
生人太扎眼。
来到一个略显破旧的青砖大门前,柔柔打开手电照大门,以确定没认错。
灯光下,门梁上挂着个红底黄字的木牌,格外显眼。
柔柔关掉手电,不屑的吐口吐沫,非常熟练的推自行车找好位置,支在围墙下面。
年轻人,身体活泛,三下五除二就爬上墙头,柔柔转身招招手,从墙上出溜下来。
大岗也爬墙进去。
俩人心不慌,气不喘,动作熟练,明显做过多次。
柔柔在前,大岗在后,贴着北边房子墙根往前走,走到一个窗户前,借着月光往里看,外面亮里面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个人影躺着不动。
估计是吕冬。
柔柔连喘气都变得很小心,四下寻找那个手提包,包没有看到,在一道窗户相隔的里侧窗台上,看到二十块钱。
钱放在一个长筒盒子上。
柔柔心中一动,这是放钱的盒子?
好多人都喜欢把大钱放在盒子罐子里。
正好,窗户开了道缝,他轻轻推开,伸手去够盒子。
…………
之前天就晴了,没有风声,晚上特别安静,吕冬撒完尿睡不着觉,正在数黑蛋,忽然听到有啥声音响。
有蝎子掉下来?还是皮狐子溜院子玩?仔细听,又不像。
就在吕冬想起来看看时,突然发现惊悚的一幕,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只手从墙后面露出来,黑乎乎的仿佛鬼爪子一样,伸到了窗户里面。
外面亮,里面黑,吕冬隐约能看到,爪子的指甲都乌黑乌黑的。
老街上有很多传说,鬼打墙,蛇精,皮狐子,黄娘娘等等,虽然大部分都是七叔编的,但有些也是老人传下来的。
大晚上的,这么只爪子突然从窗户里伸进来,很惊悚。
吕冬倒不害怕,心下有所猜测,搞不清外面形势,没有乱动。
果然,爪子落在二十块钱上,连下面的长筒盒子一起拿了出去。
爪子缩回去,不见了。
吕冬略一沉吟,伸手从床边垃圾桶里抓一大把,悄悄下床穿鞋,另一只手顺便抓起个马扎。
二十块钱到手,柔柔笑起来,先把钱给大岗,掀开长筒盒子盖,盒子比较深,他急着拿钱,也没仔细看,伸手就往里面摸。
然后,摸到了很奇怪的东西。
啥玩意?不等他缩回手来,有俩地方传来针刺般的疼。
比卫生室最不讲究的赤脚医生,打庆大霉素都要疼的疼!
“啊呀——”
柔柔毫无防备,忍不住叫了一声,赶紧收回手来。
吕冬摸到门边,看到有俩贼,很从心的等机会,听到惨叫声,直接踢开门冲出来。
“抓贼!”
在吕家村地盘上,傻子才玩单人擒贼的戏码,吕冬扯开喉咙大喊:“抓小偷!”
这一声喊的震天响,柔柔忍着手上的疼,看向吕冬那边,这是大名鼎鼎的吕冬吗?咋感觉这么窝囊。
大岗不傻,听到吕冬喊出第一声,掉头就朝大门跑。
农村的大门,都是从里面用门杠子插上的,外面不好开,里面好开。
吕冬冲出来的同时,已经喊了两句抓贼,继续大喊的同时,见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一个家伙转头看过来,二话不说,甩胳膊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