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比,胡春兰就很直观了,一中午过去,能得出吕冬占的是最好的俩摊位。
“那天去咱家偷东西的俩小毛贼,偷了工地开发商头头的包。”吕冬简单说道:“人承了我一个人情,才能买到这么好的位置,要不就叫别人抢走了。”
想起那俩毛贼,胡春兰诧异:“胖女人没再去咱村闹。”
“她叫人给闹了。”吕冬大致说了下。
胡春兰低声说道:“这叫恶有恶报?”
吕冬笑:“可能是吧。”
上次他问过吕春,那俩老夫妇和中年男人,是重点关注对象,但俩老人就是在大学城换着学校门口行乞,中年男人除了拿父母行乞的血汗钱吃喝玩乐,也没别的。
即便严打,也不可能管这些。
南边有辆大皇冠突然开过来,停在临时市场入口处。
有个年轻人下副驾驶去开后门,面带文雅的钱锐下车过来。
一身西装外加黑皮鞋,板正有型,走起路来自带成功人士的气派。
钱锐主动跟吕冬打招呼:“这是新添了买卖?”
人客气,吕冬同样有礼貌,笑着说道:“小打小闹,比不得钱总。”
钱锐去乔卫国那边:“忙到这,我先要点吃的。”他冲乔卫国说道:“来个卤肉烧饼。”
赵娟娟看一眼,略微整理有点散乱的头发,拿出俩没用过的新碗,等人过来。
果然,钱锐接过卤肉烧饼,来到赵娟娟这边,赵娟娟笑问道:“钱总,老样子?”
钱锐笑着点头:“好。”
他跟以前一样,坐在吕冬旁边,说道:“刚买到一个大铺子就出摊,不歇一阵?”
吕冬故意犯愁:“歇一阵,贷款就还不上了。”
赵娟娟端来一碗豆腐脑,放在钱锐面前,带着歉意的笑容:“豆浆没了。”
钱锐抬头看看她,说道:“没关系。”他咬一口烧饼:“我先吃点东西,这两天折腾坏了。”
赵娟娟回去,搬来个马扎,坐在豆腐脑摊子后面,时不时看吕冬摊位这边一眼。
几分钟,钱锐豆腐脑见底,对赵娟娟说道:“小赵,再来一碗。”
赵娟娟又盛了一碗端过来。
钱锐这次细嚼慢咽,跟吕冬说道:“还买不买房?我手里还有一套。”
吕冬试探问道:“钱能先先欠着不?”
钱锐低头喝豆腐脑,明白吕冬没钱了。
吕冬随口问道:“钱总顶账的房子卖的差不多了?”
“就剩一套。”钱锐似乎松口气:“干工程不容易,本来十五前就该给我五十多万工程款,顶了7套房子。”
吕冬实话实说:“钱总能卖出去,厉害。”
“运气好。”钱锐笑着说道:“师大里面有个开超市的,买完一个铺子正好叫我撞上,他手里有钱,直接贷款从我这要了两套。”
听到这话,吕冬忽然想到戴金链子穿花衬衫的那个家伙。
钱锐的话还在继续:“那人的媳妇很厉害,男的啥都听她的,十几万,扔出去,一点不含糊。”
吕冬附和:“确实厉害。”在大学城内打拼的人,有些已经意识到这片区域可能的活力,他又问道:“钱总,开发商商铺和房子卖的咋样?”
钱锐摇头:“很不理想,商铺一期十几个铺子,卖掉不到五个,房子……一言难尽。我仔细看过,买房置业的,都跟你和吕所一样在大学城打拼,外来者少。”
吕冬又问:“商铺二期啥时候上?”
“年底或者明年。”钱锐吃完,掏出湿巾擦嘴擦手,看眼手表:“不说了,东边写字楼即将招标,还有一堆事要忙。”
吕冬知道这事,东边要建设一个办公区,据说是先种上梧桐树,再招金凤凰。
钱锐站起来,说道:“小赵,明天早晨别忘豆浆。”
赵娟娟笑着应道:“好来!”
等钱锐上车离开,焦守贵突然凑过来。
“他消失那么长时间,干嘛去了?”焦守贵看吕冬跟钱锐似乎很熟,问道:“咋又突然出现了?”
吕冬稍微提高声音,不止是说给焦守贵听:“大老板坐着大皇冠,看着逍遥,日子也不好过。欠工资,欠货款,中秋出去躲了一阵,最近才回来,工地上没钱给他,拿房子顶账。”
其实干工程的,就没几个资金周转不困难的。
焦守贵望了望消失的大皇冠:“各人有各人的难。”
说着,偷偷瞥了眼赵娟娟漂亮的脸和婀娜的腰身,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吕冬没再说话,有些事,外人啥也不好说。
生意不忙,吕冬坐在马扎上琢磨事,胡春兰给人推销日用品,乔卫国拽着大秤砣练力气,自从闹过一次贼和胖女人之后,市场上一直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