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点了点头,“ 旧十胱 (jsg) 你过来。”
说罢便骄矜地走在前面,身体裹在狐裘之下,好像那是一层坚不可摧的伪装似的。
经过这么一件事,云意姿也意识到了她必须要学点傍身的技巧,否则太容易被人制住了。对了,雁归,她应该懂一些防身术,改日便去请教一二。
再次来到绿树环绕的小榭,云意姿想起自己走时对肖珏信誓旦旦……距离开还没小半个时辰吧?
肖珏也顿住回头,眼里摆明的嘲笑,她却神色坦然。
他顿感无趣,步子迈得飞快。
远远看见外面跪着两道身影,一个是那个紫衣服的鸩卫,跪得歪歪扭扭有气无力,另一个……云意姿过去才发现是虔公,脸上不知为何肿了一块,眼神依旧木讷,她路过才飞快地低下头去。
云意姿奇怪,等二人距离稍近,“公子为何罚他?”
肖珏微微扭过头来,淡道,“自作主张,难道不该罚?”看着老叟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虔公将头埋得更低。
自作主张?难道说的是私自把她留下,给他擦身那件事……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他倒先跟人算账了。不过毕竟是人家惩罚自家手下,她也不好置喙,只得继续跟着他的脚步。
旁边小厮有条不紊做着手里的活计,肖珏路过,各个恭敬矮身,噤若寒蝉。
十四岁,这样的驭下能力,果然不是善茬。云意姿打起精神,跟着他走进主屋右侧,一稍暗的房间。
“隐壹,打点水来。再让人准备干净的纱布,还有两碗姜汤。”肖珏对门口一个站得笔直的小哥说。
“是。”小哥的肤色是不错的小麦色,浓眉大眼,云意姿不禁多看了两眼。
隐壹埋着头走得飞快。
肖珏没发现这段小插曲,自顾自往里去,将一个紫檀木的箱子打开,翻找起来。
“……药粉的话,容易留疤,”他在一堆红的绿的瓶瓶罐罐里翻了半天,终于拿起一个宝蓝色的小玉瓶,旋开,霎时间一股清香充斥室内。
他转过身,将瓶子抛到云意姿的手里。
而后坐到了墙边的一把梨花椅上,支肘,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云意姿坐在矮杌子上,往伤口处搓药,倒是清清凉凉,没什么痛感,小麦色小哥又来了,摆上水和纱布,又嗖地退下,无影无踪。
云意姿发现肖珏身边的高手还不少,这样说来,也不算完全弱势。
神游天外,感受到一股视线的注视,云意姿放下玉瓶,他走了过来,剪开一条绷带,在她脖子上慢慢绕了两圈,再仔细地给她系上。距离很近云意姿甚至能看清他鼻尖上的汗珠,一点点凝聚起来将落不落。
她伸手给他揩去。
肖珏吓一跳,手一紧,云意姿嘶了一声,他冷哼,“活该。”
说完起身去,重新坐回椅子里,没有看云意姿,仍旧是发呆的样子。
表面淡定,胸膛里却是震天响,不知不觉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鼻尖……
“公子。”肖珏飞快缩 旧十胱 (jsg) 回手,小厮捧着药碗,恭恭敬敬立在面前。
他往斜对面看,对面女子已经捧着姜汤在喝,根本没有注意这边。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接过还烫着的药碗,里头的汤水如同琥珀色一般清亮。
云意姿喝了一口,四肢渐渐地暖了起来。
她往对面瞧,少年正捧着碗,两抹红晕蔓延上了脸颊,颜如渥丹。
他贴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水雾慢慢地推开,似一层轻袅的云烟,殷红的唇瓣刚刚沾着边沿,忽然抬眼。
“看我做什么?”偷瞄被抓包,云意姿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低头喝姜汤。
好在肖珏也没在意,自顾自边吹边喝。
云意姿有点羞愧。
想她前世有点搜集美男子的癖好,哪怕连个端夜壶的侍内都是清秀可人的。梁怀坤不犯病时,也是一副俊秀非凡的好皮囊。
只不过这万里挑一的颜色,就难遇了。世人皆爱美,她也不例外,不自觉就被这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吸引了过去,倒是让他看了笑话。
“那个时候,为什么救我。”肖珏忽然开口,静静地凝着她。
云意姿“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落水一事。她徐徐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不忍。”
“不忍?”与怜悯是一个意思,肖珏想起她第一次见他,就说出了可怜他,让他很是愤怒,现在又是不忍?哼。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吃过很多苦?”
云意姿正色,“我说的不忍,乃是人之常情罢了,不论是谁掉下去,我都会救。”
肖珏似笑非笑,“你还真是好心。”根据胥宰搜集的情报,她的人缘当真不错,旁人有个小灾小难,她也乐意伸手帮衬一二。
他继续说,“宫里死个把人,又不算稀奇。何况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也许,一辈子就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公子知道是谁要害你?”
肖珏脸色不自然,“不知。你家公主应该能抓到人吧?”
云意姿也不知道周昙君那边可有结果,她点了点头,又劝道,“公子无需妄自菲薄,您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何必恭维。”烛光中,少年脸色寡淡。
“不,公子,我看见您握着那块玉佩了,还有流露出的神情。我知道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