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少年的情感不过是建立在虚幻之上,虚无缥缈地喜欢着一个救过他、给他温暖、表面纯善美好的z 旧十胱 (jsg) wnj;人。
这份情感脆弱而易碎,一旦接触真实,便会化为乌有。
貌似对少年这个回答感到惊讶,云意姿挑眉,“玉石俱焚也不惧?”
“不惧。”
云意姿客观道:“我倒以为,公子无需如此。不过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又有何难?相比之下您的性命更为珍贵,不必为一时意气伤到自己。”
肖珏皱眉看她,“你的意思是,若有一日我落得这般境地,你一点也不介意,我去讨好那个女人?!”
“……”
眼看他越说越激动,额头都有青筋暴起,云意姿连忙安抚:
“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珏气得呼吸都急了:“你不是,那为何要我逢场作戏?”
胡搅蛮缠,云意姿一把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公子公子,我只是假设呀,又没有真的怎么样。”
还好还好,没同他说起越嘉怜让她给他们搭线这事儿。
否则不得跟她没完了呀!
只是越嘉怜那里,怕是难应付了……云意姿叹气,她只是想过一段清净日子,缘何如此艰难!
肖珏反握了她的手,心中稍定,望着越嘉怜的视线冰冷。
平白无故的亵玩,轻浮浪.荡的挑逗,把他当作娈童小倌来看待的眼神……
统统令他厌恶不已。
“不过,公子当真是不解风情。”云意姿睨他一眼,笑问:
“嘉怜宗姬,她不美么?”
天下男子都无法抗拒美色,肖珏也是男子吧?男子爱慕美色乃是本能,若有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送到跟前,当真会毫无所动么?
云意姿有些戏谑想道,说不准是谁吃亏呢。
“美?”岂料肖珏目光漠然,讥讽道:
“美在何处?我只看见贪婪淫.邪臭皮囊。”
想到什么,嗤笑一声:
“便如画瓮盛粪,淋漏不净!”
这比喻?
云意姿愣住,他竟将……竟将越嘉怜比作盛着粪便的花瓶?!
不可置信,云意姿看着他的目光从一派震惊中,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若是这八个字传到大小宗姬耳中,足够她们五雷轰顶、暴跳如雷了吧!
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肖珏缓缓开口,接下来的话直接叫云意姿瞠目,半天缓不过神来。
“再美的皮囊,便如树生狂花,风吹颠倒绚烂,然而死后,也会萎而虫聚,臭 旧十胱 (jsg) 不可闻。”
“如我,如她。”
他满眼阴冷,又添一句:
“美在何处?”
他这一番话,竟是全然扭曲了她的观点。
倒让她想起前世所阅《大乘日子王所问经》中,“于身起贪爱,如蝇慕脓血,臭气觉馨香,苦中而为乐。”
贪于情.欲之人,便如苍蝇喜欢吮吸脓血,把脓血的臭气当成馨香,在佛经中诸如此类的比喻还有许多。
总之,佛家对于女色都是坚决抵触。
而肖珏一番话正与其中观点不谋而合。
可他又不修佛法,非佛门中人啊。
他才几多岁数?
悟出类似道理,似有断绝人欲之心!
肖珏的目光仿佛穿透空气,看见了其他的什么,近乎自虐一般,一幕一幕地在脑海之中重映那些记忆——
任是艳如桃李,姣如春月,身死以后,也会腐烂变形,也会生出臭虫蝇蛆,无论是谁,都没有什么不同!
曾经青春饱满的面庞会渐渐萎缩干瘪,瞳孔失去光泽,肌肤被灰蓝色斑点覆盖,四肢僵硬发青,口鼻流出血沫。
由此可知,美色,不过幻象。
云意姿凝着他冰冷刺骨不似作伪的脸色,只觉面前这人,说到底与前世的使君不过只差几分岁数,内里思想,早便一模一样了。
再来一座莲花台、一只玉净瓶,便可装点成永断淫.邪、六根清净的活佛菩萨。
她为小病秧子的言论咋舌之余,一直结在心里的疙瘩终是消了下去。
更加确定,前世他们定然不曾有过苟且。
这样一个人,倘若被她染指,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