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很快被浓水包裹,刘宏天来来回回洒了三层药粉,直到表面干燥为止,最后才给他输液,一切做完已是疲惫不堪。
墨琰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刘宏天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未曾察觉。
章悦儿第二日才踏入博康医院,一来宏发药业的公事重要,二来墨琰东身上那位她闻着实在难受。
进入病房前,她来到了主治医生刘宏天的办公室,得知墨琰东时日不多后,终将心底的那点恨剥离。
章悦儿在房门口站了很久,才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防毒面具,走了进去。
墨琰东输完液沉沉的睡去,章悦儿站在离他病床不远的地方,深深的看着他,他的脸除了脸色不太好,消瘦了些却依然帅气逼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她总是看不够。
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每每想起都能感受到心跳加速,情不知所起便已一往而深,大概这是这个意味。
墨琰东睡梦中好似又回到了过去,那时候的墨家辉煌,所有人都在,独独不一样的是墨夜。
梦里的墨夜没有势力没有尊严,有的只有他每日的羞辱,他随意折磨着墨夜,甚至为了摧残墨夜的意志,强行娶了南锦瑟。
梦到这里墨琰东露出了舒心的笑,情绪到达高处时,还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章悦儿从沉思中惊醒,这才发现墨琰东竟是在笑,她走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不由好奇这毒的奇特之处,脖子以下的皮肤潰烂得不成样子,脖子以上确是完好无损。
墨琰东刚梦到暴打墨夜,却被这一顿抚摸从梦境拉回现实,睁开眼戾气暴增,当看见眼前带着面具的章悦儿时,想起她的价值,这才死死的压住心底的怒火。
两人对视后,墨琰东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章悦儿的深情藏于面具之下,墨琰东看不到,恐怕也不想看到,她冷笑道:“来看看你死了没?”。
“令你失望了,尚有一口气在,不过你也无需失落,很快你就能心满意足了”
“是吗?不知还要多久?我都快迫不及待了”
墨琰东收回视线,低低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见停下的迹象。
“够了,怕死了是吗?墨琰东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没想到你也是个俗物而已“
墨琰东爆吼道:“俗物?我他妈的都要死了,章悦儿你可知道。”
“墨琰东你爱过我吗?”
墨琰东眼神一闪,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骄傲让他不允许撒谎,可如今的处境他却想逼着自己说谎。
章悦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寡淡的笑意随着脸部肌肉,在脸上
—闪而过,“不爱的对吗?哪怕一瞬间也没有是吗?”。
墨琰东张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可就是他的这个举动,章悦儿没有转身离去,在她看来他虽然不爱,但胜在光明磊落。
两人相望无言,章悦儿深深的看着墨琰东,虽然隔着面具,他还是感受到了她眼底的炙热,心底闪过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