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如其来的怒骂,让房中为之一静,纷纷把自己从稿子堆里拔出来。
就见上上届的榜眼王坤正抖擞着一份稿子,气急败坏地大骂。
“这等人不学无术之辈,竟然也混进了国子六学,真是有辱斯文,我辈读书人之耻啊——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算什么狗屁玩意儿——”
王坤出身太原王家,平日里也算是温润君子,今天竟然被一篇文章给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大家不由好奇起来,纷纷凑了过来,往王通手中的稿子上一看,也不由惊呆了。
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不文之文!
字倒是还勉强能看,但那文章竟然通篇都是大白话,浅陋粗鄙得让人目瞪口呆。
“这,这,这到底是何人所做?”
呆了半天,才有个人反应过来。王坤这才反应过来,翻过纸面一看,顿时无语。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大字。
房遗爱!
这个名字,差点让王坤给憋出内伤。
当朝宰辅的儿子,自己还能说什么?
啥也别说,只希望刚才话没有传入房仆射的耳朵里去……
他强忍着把文章撕碎的冲动,有些憋屈地把房遗爱的文章放到一边。国子监虽然只招收三品以上大员的子孙,但也并非都是草包,下一份总该好了吧?
他这么想着,赌气般又捞起来一份,这一下,差点给闷出一口老血。
一模一样的文章,浅显幼稚,像一笔流水账。
有了房遗爱的教训,这一次他也不敢随便骂人了,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掀开了底页,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很久,才憋屈地把稿子扔到房遗爱那一份上去。
这个也惹不起啊,冀国公的独子秦怀玉!
随之,这才刚刚开启了一个序幕,接下来的两份更是让他差点怀疑人生。房遗爱和秦怀玉的文章虽然粗鄙不堪,但那字起码还像个字,下面的两份更是不忍直视。不仅文章狗屁不通,就连页面也涂抹地乱七八糟,这里黑一团,那里黑一片……
望着上面的名字,他郁闷的想吐血。
“这,这,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国子监的——”
王坤的手指都有些发抖,想当初,他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考进国子监,谁知道这些人连文法句读都分不清楚,就进去了……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面色俊朗,风神如玉的年轻男子,面色古怪地抬起头来。
“听说是最近几天的事,陛下严令,他们才去的——”
上官仪的这句话说完,
这些翰林院的才子们瞬间就不说话了,还能说什么啊?
人家投胎小能手!
自己苦苦追求的国子监,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去,陛下不严令都不去,就问你扎心不扎心……
算了,算了,那纨绔能写通句子就算不错了,你还指望啥!
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大家兴趣都不是很高了,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只顾着闷头审稿。这么一群混账,竟然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了,这他们简直就是耻辱啊——
上官仪到底是才思敏捷,审稿也快,很快一沓稿子就审到了最后。瞬间,他的目光就凝滞了,望着手中的稿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诸位,要不一起过来看看——”
望着手中的文章,上官仪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非又出了什么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