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似是毫不知情,连眼神都懒得抬一下,“原来是娘娘的丫鬟。”
“卑职近几日见此人在莲月殿与椒房殿的路上,经常看见这名丫鬟来返,不久前听闻尚书房的事,便起疑到这名丫鬟身上。”
“几句询问下来,便注意到她十指沾黑,询问了御医才清晰,是良久接触毒性导致的毒素扩张。”
楚天阔轻描淡写,迎来易佳子一声飞喝,“胡说!”
易佳子情绪过激,挣开了赫连珏的怀抱。
“楚侍卫是不是胡说,佳子妹妹心底自有分寸,只是佳子妹妹如此激昂,是被戳中了实情,还是佳子妹妹知晓隐情,只是蓄意将罪名引到本宫头上呢?”
唐夏一字一句,云淡风轻。
易佳子彻底绷不住,仍是强装镇静,“是佳子莽撞了,繁儿是佳子的贴身侍女,佳子也是信定了她的为人,所以才会出此言。”
“繁儿……果真是犯二……”唐夏小声嘟囔,却只有身旁的楚天阔听的清晰。
他低沉的笑,声音低沉悠扬。
“佳子妹妹这是何意,本宫不过是拒了妹妹的花束,妹妹便能找到陛下这儿来,武断姐姐是迫害妹妹的凶手。而繁儿,证据确凿,佳子妹妹还抵死信她。”
“佳子妹妹,莫不是将本宫看的,还不及一位丫鬟?”唐夏装作一脸纯良,成功将易佳子的面颊染成墨色。
“佳子并无此意。”她欠着身子,闭上眸,索性连赫连珏都不去看
她知道这场战役,是败了。
赫连珏终是出声,沉冷的打破僵局,“事情既已查明,那便无需多言,将这丫鬟拉下去,按律斩了便是。”
唐夏眯了眯眼,如此随意的将罪名安在一个丫鬟身上,不可谓不草菅人命。
繁儿受了惊,身子向后蜷着,望向易佳子的眸中一片祈求,慌乱的下跪,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磕头。
她眼底的绝望泛滥成灾,易佳子眸中一片冷意。
“奴婢……奴婢有……”
繁儿怯懦的抖着身子,像个筛糠,唐夏挑着眉等待她的后文,座上的易佳子却如离弦之箭,抽出一旁侍卫的刀,直直向繁儿心口刺去。
一刀,血染衣袖,繁儿不再。
易佳子全身战栗不止,繁儿的血及了满地,殷红的血沾湿了衣裳,刺目。
她转过身,朝赫连珏行了个大礼,额头点地,“求陛下原谅……佳子亲手杀了繁儿,求陛下原谅……”
易佳子的声色颤抖,似是害怕极了。
赫连珏极为反感这些血腥,侧过头,“罢了罢了。”
他起身,顺德才立马跟上,赫连珏走至唐夏的身侧,“上回朕失约了你,如今定不会令你失望。”
再转言,“顺德才,今晚定了椒房殿。”
顺德才轻声应是,赫连珏温柔的在唐夏额间点上一吻。
唐夏勉强挂着笑意,目送他远行。
“姐姐能次次化解危机,不得不令佳子折服。”易佳子从地上支起身子,眼底一片清明。
她的眸中带着一丝妒恨,同刚才的怯懦背道而驰。
“佳子妹妹演技精湛,本宫也着实服气。”
唐夏不客气的回击,易佳子冷哼一声,傲气的离开大殿。
绿袖施了一礼,又只剩下楚天阔和唐夏两人。
哦,还有一具尸体。
唐夏嘴角噙着笑意,熟视无睹脚下的一滩鲜血。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楚天阔扳过她的身子,像只暴怒的狮子。
唐夏一怔,旋即唇边的笑意更深。
“我知道。”
楚天阔怔住。
唐夏眸底带着笑意,她笑起来的模样格外动人,长发束在身后,青丝随着浅风缓缓摇曳。
“知道就好。”楚天阔别扭的转过脑袋,眸光在她脸上打量一圈。
又低下身子,从繁儿的袖口掏出一块方巾,走到唐夏跟前。
楚天阔的身材比例很好,唐夏一直想问问他有多高,以她标准的模特身材,站在楚天阔眼前,竟还低了一个肩膀。
楚天阔执起手,擒着方巾,粗鲁的擦拭着唐夏的额头。
唐夏偏过头。
“别动。”他低沉的吼了一声,似是极为不满她的避开。
“这儿脏了,自己擦擦。”楚天阔指了指她的额头,将方巾放回她的掌心。
离开前,唐夏问了楚天阔最后一个问题。
“那繁儿手上的毒……”唐夏不信易佳子真的会蠢到让一个贴身奴婢每日下毒。
楚天阔眸光一沉,侧过头,俊逸的侧颜恍若由画中走来。
“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你负责素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