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抚了抚眉,细眉紧紧皱着,玉手上细腻的肌肤,好似最柔软的丝绸。
绿袖眼底闪过一瞬仓皇,“奴婢……奴婢曾见过那刽子手……”
唐夏讶然,修长的玉指有节奏的点在金丝楠木桌面上,朱唇中发出长长的叹谓。
“这要怎的说?”
绿袖弯了弯身子,“奴婢前几日,半夜念起娘娘房内的香薰该替换了,只是殿内的香料不足,奴婢便去御花园采新鲜花瓣,却没料到,能撞见传闻中的刽子手……”
唐夏眉梢一挑,“你是如何评断?”
“她着黑衣,体型上倒真是像极了繁儿,最主要是,手中还拿着匕首,这可是后宫啊!着黑衣,还手拿匕首,奴婢……还曾见她在乾月宫的宫女小麦背后猛刺了一刀!”
“但小麦竟毫无察觉,次日背后心口处便多了一道疤,光是想想便汗毛倒竖。”
绿袖瞳孔倏尔放大,看上去不像是作假。
只是唐夏身为二十四世纪的杰出女性,又怎么能被一些小小的鬼魅所迷惑!
何况还是在直播里……
“若是让皇上听见,怕是要整顿一下这里的歪风邪气了。”
唐夏眉眼带笑,思绪瞬间飘到远方。
不知道楚天阔是怎么想的。
身为同样拥有现代记忆的人,唐夏理所当然想到了他。
罢了。
“今夜陛下在合承殿内设了宴,你可切记不要提及此事。”
绿袖点了点头,转而替唐夏开始梳妆。
夜色笼罩在合承殿上方,夜里的烛光一片接替一片,层层交叠缭乱了唐夏的眼,空中泛滥着酒香味儿,唐夏眼底舒着笑意。
绿袖小心翼翼的及在身后,唐夏知道她是害怕,便扬起抹笑意宽慰。
“繁儿要寻也是先寻杀了她的易佳子,她都没死,你自是无碍。”
绿袖被唐夏展开的笑摄住神,眼里腾出湿意,“多谢娘娘出言宽慰。”
微风细细涌动,唐夏着了身橙红色的裙装,裙摆拖及地面,面上难得挂起了正式妆容,发髻后的赤色步摇叮铃作响,红唇香艳,多了几分雍容气质。
赫连珏似乎将宫中的晚宴当成了传统,每每隔上一个月便有一次。
冷魅早已居于殿中央,这几日她颇得赫连珏盛宠,一向沉魅如她,也难得嘴角弯起抹笑意。
“许久不见越姬姐姐,倒是愈发出落了。”
软糯的声色由后方及来,唐夏转身,易佳子轻轻欠了一身,“佳子参见越姬姐姐。”
唐夏眸光在她面上留住一瞬,而后挪开,“妹妹也如出水芙蓉,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唐夏冷漠的颔首,而后回到位子上。
后宫的妃嫔陆陆续续入场,唐夏在人群中散漫的放眼瞧着,又转眼见到一身银白色盔甲。
是他。
楚天阔面若寒蝉,薄唇轻抿,清傲的面容似乎极少会挂着笑意。
好像在调侃她是洗衣板时,嘴角才会露出轻蔑的笑。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唐夏垂着眸,眼底的光芒熠熠生辉,隔了许久未见,楚天阔的身姿依旧挺拔,长着张雌雄莫辩的脸,带着万年不变的冰山效应,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楚侍卫着实是生了副好面孔。”易佳子的神色由后方及来。
唐夏转身,眸光锁在她身上一瞬,“你有何事?”
易佳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唐夏看来,更像是讥讽。
楚天阔心不在焉,只是一瞬便寻到了坐于妃位上的唐夏,三千青丝皆数束起,额头光洁,下移的红唇摄人心魄。
这个女人,出场总是自带特写。
楚天阔掀掀嘴皮,终是没将目光移开。
赫连珏的到来令合承殿内的氛围又升了一个热度,顺德才尖着嗓音汇报,众人目光紧锁在他的身影上,一路带到正殿之上。
“参见陛下。”
赫连珏大手一挥,算作免礼。
入座。唐夏由远处瞧见赫连珏俊逸逼人的面容,他的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情志大好。
唐夏蹙了蹙眉,明明一派祥和,她却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合承殿内摆了多盏蜡烛,长短不一,照耀的灯火通明,殿外的风渗透进来,习习的卷了满室。
不由的,带着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