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无动于衷,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点,随后细手一挥,门外的安然推门而入。
“将她带下去,关进柴房,令人严加看守。”唐夏桀骜的扬起下巴,眉宇间的冷色不觉令人一颤。
“是。”安然领命,面前的绿袖轻轻在地面磕了个头。
“绿袖谢娘娘不杀之恩。”她伏下身子,唐夏看不出她眼底的真实想法。
唐夏终是泛了倦意,眸中的冷色未减少半分。
在安然要将她带下去之时,声色又冷然几分,“绿袖,这椒房殿的白玉兰糕内,无毒,也吃不死人。”
唐夏的话音刚落,绿袖微微讶然,樱唇张了张,最终未说些什么,低低行了一礼便退下。
唐夏望着内殿被支起的窗子,恰好能够看见窗外的一轮月色,皎洁的悬在天上,泛着莹莹亮光。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特意在绿袖临走前告诉了她实情,是希望她更加内疚吗。
微风轻轻掠过唐夏的双颊,眸中潋滟的光,一层叠过一层,缓慢而悠长的及向远方。
次日唐夏醒来之时,椒房殿内没了绿袖的身影,一时有些不适应。
唐夏起身后,替自己倒了杯茶,眼睛伏在暗处,看不出神情。
她出去之时,阳光正好,洒在肩头还有几分热意。
“你醒了。”冷漠的声线由身后递来,唐夏难得的没有回过头,低声回应了句。
“你怎么会到椒房殿附近来?”
楚天阔绕道唐夏身前,银白色的盔甲将他的面容衬的更是俊朗。
“今日是期限内的第三天,我来和你讨论一下凶手的事情顺便……”他沉着眸,眼中的神色晦暗不定,“顺便来看看你。”
唐夏了然的颔首,眸中重回笑意,“我没事。”
“洗衣板就别逞强了,心这么软,还怎么洗衣服?”楚天阔绕到她眼前,声音中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我没有逞强。”唐夏低低的摇头,“绿袖已经被我关进柴房了。”
楚天阔浓眉一挑,终是未说什么。
两人前一搭后一搭的走着,身前的路朝前方延展开。
顺德才的声音忽的响起。
“二位留步。”
唐夏转身,大致猜到他来是所谓何事,但还是屈了一膝,“公公所为何事?”
“娘娘,奴才来,是为了皇上三日前下的旨。”他一顿,见到唐夏的面容,有几分担忧,“娘娘可还记得?”
唐夏扬了扬下巴,眼底多了几分嘲弄,阳光透过树下,在她的额头上洒下一片斑驳。
“自是记得。”
顺德才低了一身,“那便劳请娘娘同楚侍卫,一同跟着奴才走一遭。”
合承殿前,一众侍卫侯在门外,唐夏念起赫连珏那张妖孽的脸,还有喜怒无常的情绪,几日前自己那样顶撞了他,依他的性子,今日怕是要有麻烦了。
唐夏求救似的看了眼楚天阔,后者只是朝她宽慰的笑,带着几分嘲弄。
唐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情愿,终究是未说什么。
“越姬娘娘,楚侍卫到!”顺德才的声音拔高了几度,高台上的赫连珏嘴角泛着笑意,将手中的竹简丢下。
“爱妃,朕差人做了件火裘,看看如何。”赫连珏好听的声音传来,唐夏抬眸,高台上的他手里执了件粉色披肩,举在冷魅眼前。
冷魅长发如数束起,眸中一片清寒,却仍是低了低身子,顺着赫连珏的意思,“好看极了。”
赫连珏满意的笑笑,这才注意到进了大殿的唐夏,方才搁置下手中的火裘,眼神落在唐夏身上。
“你来了。”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妾身听闻陛下是要同妾身说说刽子手之事。”唐夏打算将黄叶的事情全盘托出,尽管证据全无,但这也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赫连珏摆了摆手,“此事晚些再议。”
他大步走下台,俊逸的面容在烛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妖冶,带着邪气的笑,“爱妃快看看,朕命人做的火裘衣如何?”
唐夏后退一步,低低行了一礼,“出自陛下的手中,定是好看之极。”
这句话里的恭维满满,唐夏没有用心,甚至连正眼都不曾放在那件火裘衣上,她只道出自赫连珏手中的物品好看,可撇开赫连珏,她的评价又会是另外一幅模样。
赫连珏眸内的光暗自涌动,嘴中那句‘这是朕特意做给你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