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子微怔,面向黄叶的眼色中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又轻轻的朝赫连珏行了一礼,“佳子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赫连珏抬了抬下巴,“那便让黄叶对你解释一遍。”
被点名的黄叶,身子紧紧的蜷在地面,额头的血迹顺着光洁的地面流开,颇有几分妖冶味道。
易佳子嘴角带笑,屈膝蹲在黄叶身侧,修长的玉手停在她的后脊,状似关怀的抚摸着黄叶得脊梁。
“黄叶,你同我一齐从南国来的,你我的情分众人皆知,如今陛下说的话佳子有些不明白,还要劳烦你再说一遍。”
易佳子的话声音极柔,好似黄鹂般悦耳,却听在黄叶的耳朵里,令她为之一颤。
易佳子玉手若有若无的抚摸,加剧了她的恐惧,瘦弱的身子好似筛糠,接连颤抖着。
唐夏眉眼一蹙,看不明白黄叶何故这么害怕,这明明是替自己谋求生路的唯一方法。
“皇上圣明,奴婢不该怪罪越姬娘娘,是奴婢笨拙,此事与易佳子娘娘没有干系,皇上定要彻查!”
黄叶一个劲的撇开易佳子同这事的关系,本就可疑。
唐夏蹙着眉,本能觉着此事含着蹊跷。
“那你可认罪?”赫连珏的声色多了几分慵懒,回应他的是黄叶强烈的磕头声。
“罪婢认罪,还请陛下还佳子娘娘一个清白!”
易佳子眸中含着的阴仄只增不减,将目光锁在高台之上的赫连珏身上。
“佳子也是才知此事,不明白陛下怀疑佳子何事。”
易佳子倨傲的挑着下巴,语气中阴柔并济,只是身上的动作已然在昭示她的不满。
赫连珏眸光一闪,眉间挤的很紧,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如此,便是那罪婢一人在造谣生事。”
他沉着眸,“那便按律例,对她实行蒸刑便是。”
赫连珏厌恶的挥挥手,立于一旁的御林军闻言,面无表情的上前,欲要将匍匐在地上的黄叶拉起。
似是察觉不对,其中一人低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抬眸,“回皇上,罪婢已死。”
众人皆惊。
黄叶嘴角挂着黑血,倒在地面,额头上鲜红的血迹还未干涸,顺着洁白的肌肤滑至下巴,走出妖冶的弧度。
赫连珏大手击在桌面上,“荒谬!”
顺德才急忙传了御医,一番弄做,诊断出,黄叶是中毒身亡。
“天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连犯人身上带了剧毒都不知!”赫连珏周遭怒意降低,裁决时的死亡,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傲气如他,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御医上前低了低身子,“回皇上,死者身上的剧毒,似是从外界传导,并不是内部诱发。”
也就是,黄叶的死,不是她自己自杀,而是外人蓄意杀的。
御医将众人的目光引在黄叶的额头上。
“皇上请看,死者额头的鲜血依旧是殷红有加,而嘴际的血却泛着黑,她身上的毒,定是在磕头后被下的。”
黄叶自进了殿内,便没停过在磕头,如此短的时间,能够下毒毒害死一个人,不论从哪个方面,都是极大的不利。
唐夏挑着细眉,眼神落在对面的易佳子上。
而后者也同她对视,两道目光,在合承殿的中央交缠狠斗。
这离黄叶最近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之前轻抚过她的易佳子,另一个,便是从头至尾都在冷眼旁观的唐夏。
“易佳子摸过那黄叶,如此看来,易佳子下毒的几率的会更大。”一旁的冷魅终是发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到易佳子身上,凝视着她修长的右手。
易佳子镇定自若,嘴角弯着抹笑意,“冷魅姐姐抬举妹妹了,妹妹自幼便不明这些毒,倒是越姬姐姐,黄叶的话对她危害极大,她会不会慌乱之下,下毒害死黄叶,也不好说。”
易佳子将罪名重新挑回唐夏身上。
如此场合之下,能够保持绝对镇定,杀了人后从容不迫,果真是个狠戾角色。
唐夏声线淡漠,细致的眉微微挑起,“妹妹调笑了,姐姐自问受不住大事,哪里会好似妹妹,杀了人还能从容不迫。”
“姐姐说这话,可要有证据,此事还未盖棺定论,姐姐便给佳子扣上了罪名,佳子可是会不高兴的。”
易佳子蹙了蹙眉,一双大眼在烛光的照耀下起了湿意,泫然泪下。
“妹妹可真是有趣。”唐夏却不紧不慢,红唇吐出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