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一双清眸也难得不明神色,却还是在嘴角提起弯起的笑意,一时之间,刹那芳华净失色。
“妹妹客气了。”
易佳子声色更显柔和,“姐姐运气如此之好,连佳子都不觉羡慕呢。”
易佳子的话,面上看着是客气的恭维,听到众人的耳朵里,也不过是暗自提示,她越姬能够博得头筹,靠的是一身的运气罢了。
唐夏嘴角泛着冷意,不动声色,“是,本宫也难料,竟然能够比得过你一身的狗屎运。”
她的话里带着几分嘲弄,心里暗自思量。
连狗屎都加护不了你,还在得瑟个什么劲。
易佳子眉眼一凝,迅速反应过来,厌恶的掩了掩唇,“姐姐倒是难得露出粗鄙的一面,莫不是得知侥幸得此殊荣,高兴坏了。”
唐夏嘴角的笑意绽的更开,早已失了同她一较高下的兴致,眉宇间挤满了冷冽,“你捂嘴做什么,又不是叫你吃。”
易佳子面若灰白。
“越姬,你莫不是也要欺到我南国人头上吧?”说话的是南琛王,下巴上的络腮胡因为被楚天阔削掉一小截的缘故,莫名有几分诙谐。
唐夏思量着对策,南琛王不如易佳子,易佳子好歹妃位在自己之下,自己噎她两句还无什么大碍,可若是对象换作了南琛王,那便又是另一码事了。
南琛王嘴角携着冷笑,先前望着她时,满眼的炙热早已如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及恨戾,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令唐夏很不畅快。
索性赫连珏先出了一声,“南琛王,越姬是何意暂且不谈,你此言该不会是在恐吓朕的爱妃?”
赫连珏眉梢一挑,嘴角携着冷意,俊逸的下巴在星光下更显柔和。
“是她先出言侮辱我南国人!”
“你的南国人也支配她说的那般模样!”
两道声音接踵着响起,唐夏定住神,赫连珏逆光而立的俊颜折射在她同仁里,一双狭长的桃花眸中略带些许亮色,恍若天际最明亮的星子。
南琛王脸色一僵,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你说什么!”
“朕说的很清楚,南琛王若是听不清,朕倒不介意唤御医来替你看看。”
赫连珏的话再一次让诸位凝了神。
头一次有帝王肯为了妃子同另一个国家的王起了争执。
一时之间,诸人看待唐夏的眼神中多了几丝热切。
羡慕有之,隐藏在内敛的妒恨亦是抑制不住要喷薄而发。
“赫连珏,你真当要为了一届女眷与本王对着干?”
南琛王目中的冷色似要将他捅成筛糠,腮帮子鼓得老高,一双鹰眸阴仄逼人。
“我记得,前一瞬南琛王还在同朕争抢朕的女人,现在怎的又换了另一幅嘴脸,莫不是这便是南国人的原貌?”
赫连珏眼底的轻蔑恍若根深蒂固,在易佳子眼里倒是有几分扎眼。
“陛下,南国自问没有做对不起陛下之事,陛下何出此言!”
易佳子身姿轻软的上前,鞠了一礼,终是不再做乖巧模样,眸中冷意泛滥。
“自问?你的自问可多了。”赫连珏嘴角挂着讥讽,由唐夏这个角度看,他逆光而立的面颊恍若由这世上最温润的璞玉所雕刻,冰冷的笑意不达眼底,趁着月色倒是有了几分冰冷萧瑟的味道。
这样的赫连珏,是她从未见过的。
“繁儿一事,你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那么你宫中的毒散又做何解释?分明是你给自己下的毒,却要嫁祸在越姬身上,让繁儿替你背了罪。”
“你还自问你南国国力强盛,竟大了胆子,敢用南国来压朕,易佳子,朕看你,是不知道该怎么死了。”
赫连珏最后的一句话,说的一字一顿,易佳子在他渐渐落下的尾音中,面色一寸寸惨白。
她大致也未料到,赫连珏能对她做过的事如此熟悉。
唐夏盯着赫连珏的眸子,明明是个男人,两排睫毛却仍是又密又长,好似把蒲扇,轻盈盈的挠着唐夏的心。
“好帅……”她张了半天的樱唇,只吐出这样一句话。
赫连珏一怔,眸光回到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多了几分探究和深沉。
唐夏自觉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立马低下头,粉嫩的面颊须臾便氤上一抹绯红。
赫连珏眸中的笑意更甚,似是极为满意她的震惊。
南琛王怒色,“到了如此关头还有脸在诸国皇帝面前打情骂俏。”他的话似是从嗓子中挤出,嘴角勾起一抹阴仄。
袖里的银光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