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琛王,你这是何意!”赫连珏修长的手掌拍在桌面上,一半的眸光匿在暗处看不出神色,周遭气氛倏地降冷。
“赫连珏,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只要你让我杀了越姬,过往的事我们既往不咎,本王保证南国人不会再来干扰你,如何?一个妃子换一个国家的安宁,是否值当?”南琛王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一身暗色的袍子在灯光下更是冷峻了几分。
赫连珏眯着眸子,唐夏在殿下倒是泌出了几丝冷汗。
“南琛王莫不是将自己放的太重了?”低沉的嗓音及起,众人的目光回到身后,楚天阔一袭银甲将烛光折射到周遭人的瞳孔中,声音淡漠而疏离。
“是你。”南琛王回过头,眯起的眸中带着几丝危险,“你不过是区区一介侍卫,还敢跟本王如此语气,信不信本王现在便处置了你!”
南琛王声色粗粝的回荡在合承殿内,楚天阔眉头一皱,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
“你笑什么!”
一声清脆的响声,银色长剑架在南琛王的脖子上。
“我笑堂堂南琛王,光会说大话。”
楚天阔嘴角的笑意不减,烛光将他的额头照耀出游移的光洁,侧颜如同技艺精湛的技师精雕细琢之物。
“你若是敢动越姬一下,我便要你没命回去。”
楚天阔的嗓音不重,轻轻浮游在四遭,惹得唐夏目光一凝,紧紧锁在他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蠢女人。”他凑到唐夏跟前,声音倏地压低了几分,目光直直逼视着她,“要感激等这事了了再对小爷感恩戴德,现在用你为数不多的智慧好好想想要如何应对这事。”
唐夏皱着眉,总算是绕回正题上。
的确,如今的情景,南琛王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死活要拿下自己的性命,依照赫连珏前面的做法,唐夏实在是难相信,赫连珏能够在南琛王的施压下保住自己。
唐夏沉着眉,一双桃花眸在殿内闪着莹莹光亮。
“妾身敢问一句,南琛王何故要杀了妾身?”
“因为你该死!”南琛王嘴角泛滥着讽刺的弧度,面上的胡子随着话语轻微颤动。
“理由?”
“你杀了南国易佳子,为了区区的宠爱,对同在后宫的妃子下手,蓄意挑起两国战争,还拒不认错!”
“哦?”唐夏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既然南琛王同陛下,信誓旦旦是妾身害死了易佳子,那么妾身今日便跟你们谈谈这易佳子之事。”
“南琛王说是妾身害死了易佳子,那么证据呢?”唐夏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嘴角却是一片融不化的寒意。
“首先,人证。可有人看见是妾身推易佳子入水?可是亲眼看见?而不是道听途说或是凭借易佳子的片面之词?”
微顿,唐夏嘴角的笑意更是轻蔑了几分,“第二,动机。在此之前,妾身贵为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易佳子都不曾入了陛下的眼,那么妾身又何故对一个毫无威胁的人做这么多举动?”
南琛王的面色在唐夏的话语中一寸寸变黑,赫连珏倒是难得浮起一抹笑意,唐夏理性的一面倒是他前所未见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疏离而特有的气质。
“第三,计划。当众害死妃子,这个举动做出来跟傻子无异。但凡有点智商,都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害人,摆明了将罪名引到自己身上,妾身若真想杀了易佳子,直接让丫鬟去做此事不是妙哉,还能摆脱掉一身的骚。”
“事到如今你还杂强词夺理!”南琛王嘴唇掀了掀,怒吼出此话,得到的却是唐夏更为尖锐的回应。
“妾身倒不认为是在强词夺理。”她双眼一眯,弯成一轮狭长的皓月,“人证,动机和计划,一样都挨不上,却平白无故将此罪行压在臣妾头上,这说出去,究竟是妾身妒忌一个受宠不如我的妃子,还是南琛王别有意图。”
唐夏字字敲在眼上,令南琛王迟迟无言。
“不过,若是说起来,南琛王此举也无可厚非。”
唐夏急急将话题变了方向,引来一片瞩目。
“以易佳子的死来威胁妾身,实则,是想以此种方法来逼陛下低头,得到一种陛下不如你南琛的优越感。妾身所言可是有错?”
见到对面人的面色变了,唐夏嘴角的笑意扩的更深,折过身子,向赫连珏行了一礼。
“此事若说难,也是再简单不过,为了一己私欲和优越,拉他人下水,易佳子是为何死的,妾身不关心,也懒得理会。但若是陛下要因此中了南琛王的计,要以他来灭我大国之威,那么妾身也无话可说。”
一语毕,震惊四座。
“你找死!”南琛王额头的青筋迭起,扯开嘴角露出了森森白牙,折起了手中泛滥银白光芒的剑柄,朝着唐夏的头顶刺去。
嘭——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唐夏睁开眸子,楚天阔的身影逆着光而立。
南琛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上浮起残忍的笑意,“呵呵呵,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了还要抵抗,当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