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她耳垂,有些吃味,“想什么呢,亲都亲不专心。”
夏引之因为这句话,露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新绕到他脖颈后,手臂稍一用力,用自己最喜欢的小浣熊方式挂到他身前。
拿鼻尖凑到他唇边闻了闻,把脸上的泪再往他身上蹭,皱着小鼻子道,“好大的醋味。”
雷镜不动声色仔细打量她脸色,拆穿她想让自己放心的强颜欢笑,“故意杀人、杀人未遂、强.暴、妨害公共安全…数罪并罚,他活不了的,”雷镜一手兜着她,腾出来一只手拍拍她的背,“后续哥哥都会处理,阿引不要担心,也不要管。”
夏引之和他对视了会儿,她撇撇嘴巴又想哭,忍住了,只是搂紧他“嗯”了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低声说,“虽然我很高兴索魏他受了自己应有的惩罚,可我其实不高兴。”
一句没头没尾绕口令一样话,雷镜瞬间明白,偏头安慰的亲亲她,“不是我们的错。”
她知道。
可还是内疚。
索魏伏法的代价,太大了。
不管是对他们,…还是他们。
这是一道坎,一道很难迈过去的坎。
就像她对他当年无声无息的离开一样,即便心里知道或是一遍遍暗示着自己没关系,可其实不可能不介意。
所以人才是人,有复杂的情绪,复杂的情感,复杂的人际关系…
因为明白,因为太过了解,雷镜并没有再在这时候做什么,只是就这么一手兜着她,一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像哄幼儿一样,晃悠悠的,在书房这方寸空间里耐心的小小踱着步子哄着她。
不知不觉,他抱着她到了落地窗前。
夏引之侧脸靠着他肩膀,看着窗外,“下雪了…”
雷镜闻声看过去,这才发现,下午还彩霞满天的天气,已经飞起了漫天大雪。
察觉到夏引之要下地的意思,雷镜松了抱着她的手。
看她站到落地窗前,手贴着玻璃看窗外,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双手从她指背十指交叉握着抱到胸前,将她整个人圈在身前。
“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当作是他们原谅我们了?”夏引之看了半晌,轻声问。
雷镜没回话,只是亲了亲她发顶。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两人就这么前后抱着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雷镜时不时亲亲她头发耳侧和脸颊,夏引之偶尔也偏头仰起来脸和他接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引之努力打起精神,抬眼看着面前落地窗上他的影子说,“晚上你走后,爸爸给我打电话了。”
“嗯,说什么?”
“他们明天不直接回安城,会先来镜市看我…们。”
“……”雷镜垂眸在玻璃上和她对视着,“明...天?”
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着没什么起伏,“明天什么时候?”
“应该是下午,”夏引之眨眨眼睛,“他们还需要到香港转机。”
“那明天…”雷镜停下,看着她。
夏引之也看着玻璃上的他,“嗯?”
“明天…”他咳一声,略不大自在的清清嗓子,“那明天我去机场接他们。”
夏引之抿住嘴巴看他,嘴边压着笑。
她太明白他这时候的心情了,就跟下午自己接到电话要跟自己爸妈坦白谈恋爱的时候一样。
不对,他肯定比自己还要尴尬紧张和不好意思。
夏引之“嗯”了声,声音有笑意,想了想,手往后越过自己脑袋摸了摸他下巴,“到时候不要太紧张呀,夏女婿。”
雷镜因为她这句夏女婿,心荡了荡,一本正经“嗯”了声,“不紧张。”
夏引之被他这反应逗到不行,从他怀里转过来身子面对他,仰头看他笑得乐不可支,毫不留情拆他台,“你样子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不紧张。”脸都快僵了。
她用食指尖怼了怼他嘴角,“我爸妈又不可能不喜欢你,你怎么还这么紧张?”
显然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明明也很紧张的事。
雷镜闻言还真的特别认真的想了想,“小时候看见欧阳爸爸有时候看我的眼神,我还挺奇怪的,你没见,就是那种…怎么说,很‘咬牙切齿’的感觉。”
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
“……?”夏引之满脸不信看他,“怎么可能,我爸爸多喜欢你啊。”
每次见面都特别温柔的阿镜阿镜叫你,拍拍肩膀,揉揉头发的。
雷镜看她张了张嘴,半晌,把她脑袋按到胸口上。
“算了,男人间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夏引之不服气,挣扎着把脑袋又从他怀里抬起来,“再说,我不懂,你给我说说解释一下,我不就懂了吗?”
雷镜再看她,嘴唇翕动半晌,又一声不吭把她脑袋按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