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过程比她想象中的个更加曲折。
书宇并不是单纯的逃课,而是被人哄骗,拐进酒吧,遭受到非人虐打。
找到书宇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双臂把自己抱得很紧。
可即便是保护的姿态,依然无法阻止外力侵袭,当她叫人带走书宇的时候,那个孩子用尽全力挣扎抵抗,最后突然晕倒,才能顺利送进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书宇身上有遭受暴力的痕迹,而手臂上的疤痕却是很早之前存在,而且最近也有新的添加。
医生还从他体内检查出药物成分,证实他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品。
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书女士惊慌的捂住嘴,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她知道孩子有压力,定期会看心理医生,但检测出来的结果显示为轻度,她以为这是正常压力。
但其实,书宇一直在伪装,他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他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需要通过自残的方式来释放压力……
在外风光无限的书女士突然无力的蹲在病房前,手指伸进发间,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原本,她早已经想好,把那个逃课不听话的不孝子找回来,一定要严厉的惩罚。
可现在,她突然不知道,该受惩罚的是谁?
是逃课的书宇……
是隐藏在暗处的恶魔……
还是对儿子步步紧逼的她?
手机嘟的一声响,书女士扶着墙壁起身,举起手机靠近耳边,“那些人找到了吗?”
对方回复:“酒吧内的监控坏了,周围来往的人很多,无从查询。”
有人把书宇带进酒吧,实施了暴力殴打行为,或者还有精神羞辱。
可那犯罪的人凭空消失,找不出痕迹。
她查过书宇的手机,记录都被抹得很干净。
或许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惯犯早有预谋。
最主要的是,书宇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提到相关的词语,他就会红着眼睛发狂,将人赶出去,甚至是伤到自己。
因此,目前无法从书宇口中探出有力证据。
饶是如此,书女士没有半点退宿,她坚定地要找出罪魁祸首,“找!一定要找到!我要那些人付出惨痛代价!”
那些害她儿子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这件事情还未解决,书女士很快打起精神,在跟书宇的主治医生了解完相关情况之后,又联系到书宇的心理医生——汪霖。
作为心理医生,看到的、感知到的比常人更细腻,才能及时找到患病根源。
可也有一类病人,他们久病成医,利用自己的聪慧才智编制完美的谎言,骗过所有人。
汪霖医生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也知道,她是哪位患者的家属。
因为曾经,他跟书女士交流过,但对方很强势,不相信他的专业诊断。
就如同大众人的想法:我给孩子提供优良的生活,满足他的一切,只要求他好好学习,他年纪轻轻还能有什么压力?
虽然这种话不会从书女士口中冒出来,但在跟书女士的交流中,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比较偏激。
甚至,他曾建议书女士做个心理测试,但被无情拒绝。
现在,一见到书女士,汪霖医生就十分熟练的给出一套说辞,“书女士,你来问我,我还是以前那些话。”
那些她不爱听的话,说了只会遭受冷眼。
书女士目光怔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这次,你可以随心所欲畅言。”
汪霖医生抬起头,露出诧异眼神,但在书女士坚定地注视中,秉着医者原则,他还是点了点头。
前几天得知书宇意外情况之后,汪霖医生就把他的资料全部整理起来,如今书女士肯听他说实话,他就逐一分析,“记得书宇第一次来我这里,是六年前。”
书宇上初中,被同学疏离,遭受到校园暴力。
不过那时他只是性格内敛,大家都认为是他的问题,而他本人也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才会来到这里。
大概是到了初二,书宇的情况有所好转,那段时间他能够自然的跟医生交流。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书宇没有再来过,因为他的“病”治愈了。
时隔三年,书宇再次回到这里,刚开始测试的情况很不妙,他给书宇开药,控制情绪。
之后每一次测试,书女士都会对结果提出质疑,因为她不相信孩子有那么重的压力,更不相信抑郁的原因来自家庭。
慢慢的,书宇的测试越来越正常,他再一次“治愈”,但不如初中那时开心。
直到这一刻大家才发现,那是他编织的谎言。
“啪——”书女士怒而拍桌,“简直荒唐!你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病重?”
“书女士,你应该是跟孩子接触最多的人,你都没有发现异样,且不跟配合我们医生对孩子真正的病因进行探究,到头来却指责我们不够负责,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那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儿子的病现在无药可救吗?”就找不出,让书宇敞开心扉的办法吗?
不停翻阅病例,汪霖医生从中取出一张时间痕迹严重的画纸,“他不愿以语言方式沟通的时候,我让他绘制过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