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原本嘈杂的学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抽气声此起彼伏。
林夫子被谢容华如此大胆的言论,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怔在了那里。
而后者,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拨动着手中的血玉扳指,似是不知自己说了如何惊世骇俗的话!
“谢容华,你疯了不成!”谢清嘉最先反应过来,厉声斥责谢容华道:“你身为闺阁女子,怎可妄议国政之事!”
谢清嘉冷笑了一声,高傲的神情带着一抹不屑之意,道:“再者说了,安王虽是元后嫡子,但不过是残废而已,怎可立他为储!”
谢容华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反问谢清嘉道:“安王右臂,又是因何而废?”
谢清嘉被谢容华哽住,没有接话,谢容华道:“安王右臂,是因守卫边境而废。”
“安王出身尊贵,功在社稷,于‘礼’于‘法’,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但世人故意忽略其功劳,以他短处,做为攻击他的理由。”
“‘礼’、‘法’二字治国,可圣人自己都不能遵循。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可见这所谓礼法,都只不过是掩藏自己私心的借口而已……”
谢容华一席话掷地有声,整个学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到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林夫子被如此叛经离道的言论惊呆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容华,大口喘气道:“你竟敢质疑当今天子,妄议立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可是死罪!”
谢容华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无辜道:“学生所有的学问都是夫子教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夫子也要被问责的呢。”
“你……”林夫子又怒又怕,再也不顾所谓的仪态,指着谢容华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谢容华理了理衣襟,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谢清嘉看着谢容华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谢容华这个蠢货,这是自寻死路!
方才她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走漏一点风声,谢容华必死无疑。谢家三房也会被谢容华连累,如此一来,三房名下的铺子,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六妹妹在市井长大,不懂礼教,夫子您可不要为她气坏了身子啊。”谢清嘉柔声的劝解林夫子道。
谢清嘉脸上带着端庄柔善的笑,心中却盘算着如何除掉谢容华与三房!
“对了,大姐姐……”谢容华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回头,看向谢清嘉。
此时谢清嘉眼底那一抹阴毒还未曾来得及收回。
她仓促狼狈的收回目光,却见谢容华嘴角带着得体的笑,不紧不慢道:“方才我仔细想了想,朝廷律令,妄议立储国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各位姐姐与我一脉同源,想必今日之事当守口如瓶,不会外传半句的。”
谢容华脸上依旧带着笑,但谢清嘉等人却听出了其中威胁的意味,“今日在学堂中的姐姐们,你们的亲族都不出五服,若我因此言论被朝廷之罪,你们也在当诛的九族之内呢……”
一听谢容华这般说,方才还一心看热闹的那些姑娘们脸色吓的雪白……她们想看谢容华倒霉,但却不想因此被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