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被谢容华一反常态的沉默盯的有些心虚。
谢家三爷叛经离道,被誉为商场上的老狐狸,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自己的幺女束手无策。
就在谢蕴琢磨着是否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谢容华已经将落在谢蕴身上的目光收回,沉住了心思,恢复了以往二人相处间的常态,笑着道:“女儿前来是恭喜父亲,纳得美妾啊……”
茶水直接从谢蕴的口中喷了出来,谢蕴如玉的面庞涨的通红,狼狈的说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谢容华轻哼一声,道:“此事都闹到了祖母面前,若非是我细细审问了宝琴,我们三房,可不得添新人了。”
平日里谢家三爷辩口利辞,在邺城无人能是其对手,谢容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蕴自知理亏,讪讪道:“昨日之事多亏你了,不若为父将城西那家丝绸店给你,以做答谢?”
谢容华却十分嫌弃的说道:“你将丝绸铺子给我,还不是想要自己偷懒,让我帮你打理账目。”
见谢容华不上当,谢蕴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谢容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看着谢蕴,道:“叶徽之的画……”
谢蕴脸上神情闪过了一丝愕然,谢容华道:“叶徽之以擅长美人图的工笔画闻名于天下,除了谢家珍藏的十二花神图之外,便是闻名于东陆的四美图。只是四美图,只见其名而未曾见的其画,后世临摹者居多,皆并非是叶徽之的真迹。不知此次写意阁中,所拍卖的四美图,是否为真?”
谢蕴眸色闪了闪,眼中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而后道:“柳痴子那小子就是个骗子,不过打着赏画的名义,将我骗去了写意阁喝酒去了,哪有什么美人图。”
谢容华眉头挑了挑,看着谢蕴道:“父亲这酒,竟喝了一天一夜不成?”
“酒劲比较大,我在写意阁睡过去了……”
在那清亮如雪的目光下,谢蕴面不改色的说道。
见谢容华哑然,谢蕴含笑的叮嘱谢容华道:“这些时日,你在家中乖一点,不要随意乱跑,也不可与陌生人打交道。”
“可明日,祖母让我随几位姐姐一同前去长玄山狩猎……”谢容华故作为难道。
果然,谢容华话音方才落下,谢蕴神情变得有些异样,皱眉问道:“长玄山……”
“你素日里不是不爱出门么?”
“这几日在家中无事,觉得闷得慌,便想着去长玄山散散心也好。”谢容华看着谢蕴,故作轻松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便去吧。”
“不过围场狩猎,必定人多手杂的。明日去不可贪玩,一切小心为上。”
谢蕴到底是比谢容华多出了几十年盐的,谢容华有意拿长玄山故意试探谢蕴,但谢蕴脸上异样的神情不过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谢容华,根本瞧不出一丝端倪。
谢容华心底嘀咕了声老狐狸,见在谢蕴面前试探不到什么,神情有些怏怏的告退。
都出了门了,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对书房门口喊道:“父亲,今日晚间歇息,记得关好书房的门,别有被什么苏妙柳妙的闯入送醒酒汤……”
谢蕴微微愣了愣,紧接着脸色瞬间青了又白,刚想发作,谢容华带着人飞速的溜走了。谢蕴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放在案几上,道:“反了她、反了她,哪有女儿敢拿父亲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