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房中,襄阳郡主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楠木雕花椅子上。
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的账房管事趴在她脚边,苦苦哀求道:“郡主饶命啊,小的在您身边多年,对您忠心耿耿,真的没有出卖您啊。”
闻言,素来以和蔼仁慈著称的襄阳郡主,毫不犹豫的狠狠一脚将他踢开,眼中带着狠戾之色,道:“如果不是你,谢容华那个贱人有怎会知道茶叶铺子里的进账多少都清清楚楚?三万六千五百两,本郡主都不能记得这般详细!”
盯着下人行刑的齐管家一双倒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帮腔道:“是啊,那些账目连老夫人都查不清楚,怎么谢容华连每个铺子里的受益多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还说不是你将账本偷偷拿给了三房!”
许管事被打的有气进没气出的,哭着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襄阳郡主冷笑,道:“不知道是吧,来人,上碳刑!”
账房管事被两个下人死死的押着,一个强壮的婆子手中拿着钳子夹着烤的红火的碳。许管事吓的脸色惨白,连声道:“郡主饶命。小的这么没有将账本拿过给三房,去年的账本……账本只有今年春初的时候,族中整理账本的时候,谢六姑娘和三爷看了一眼,但您都知道的啊,而且给谢六姑娘的账本是做了手脚的,她根本看不出异常。”
“许松你还在狡辩。你都说了,那账本是动过手脚的,就算谢容华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只看了一眼,便能看出问题。还不老实交代!”
说到此处,齐管家对行刑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拿着炭火隔着衣服直接摁了上去。
凄厉的惨叫声,吓的襄阳郡主那些心腹们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唯有襄阳郡主和谢清嘉母女二人神情如常,襄阳郡主轻轻的啜了口茶水,对谢清嘉道:“将来你管家,对底下的人就当要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对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必手软。”
谢清嘉笑语盈盈,一双妙目扫过院子里那些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下人们,道:“母亲的教诲女儿都记下了。”
“郡主,许管事已经晕了过去,还要继续用刑吗?”秦嬷嬷上前一步问道。
襄阳郡主将茶盏盖上,冷笑道:“用冷水将他泼醒,继续审!”
“可审了半天都不见他招出什么,会不会此事与许管事无关啊?”襄阳郡主被分了权,一时怒极攻心,不能对老夫人和谢容华如何,便将火气撒到了许松身上。
秦嬷嬷到底比襄阳郡主理智一些,许松和齐管家一样,乃是从侯府跟着襄阳郡主的,这些年账目都是许松管的,从未出过什么纰漏。
“会不会当真如许松所言,真的是春初理账的时候出了纰漏,被六姑娘瞧出了不对劲。”秦嬷嬷提到谢容华,也颇为忌惮的说道:“毕竟那谢六虽然不成器,但在管理账目上还有几分本事的,不然三爷也不会将三房的大小开支都让她打理。”
此时,襄阳郡主被秦嬷嬷这般一劝,理智回笼了几分,道:“你这般一说,倒有几分道理的。到底是我疏忽了,当日她明明看出了账目的问题,却隐忍不发,偏生今日,故意在老夫人面前提及,才让我丢了面子不说、就连管家的权势也都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