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叶浅第一次生出离家出走的心。
明明叶疏桐才是私生女,可叶浅却感觉自己反而才是叶家多余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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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叶疏桐看到叶浅要参演学校60周年校庆宣传片,叶疏桐虽然自己没有希望参演,但是也看不得叶浅出风头,于是又重施几年前的故技,欲推叶浅下楼,让叶浅摔伤,从而失去拍摄宣传片的资格。
没想到,最后自食其果。
叶浅中午随便找个餐厅吃过饭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师傅问道:“去哪里?”
叶浅说:“银月湾。”
她答应了陆砚深以后住他那里,下午没课,正好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主要是把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打包搬到御景名邸去。
银月湾的这套公寓她已经交了整年的租金,所以暂时不会退租,她也不打算转租出去。
回到公寓,叶浅决定先午睡,想睡醒后再开始收拾东西,结果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是叶绍航。
叶浅已经料到他肯定会打来,从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接通。
“为什么要推桐桐?!”
手机那头,叶绍航一开口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地质问。
叶浅语气平静,一字一句道:“我没推她。”
“你还说你没推?!”叶绍航沉声质问,“你要是没推,桐桐好端端怎么会摔下楼梯?”
叶浅忍不住说道:“如果我说是叶疏桐想推我下楼,但我反应快避开了,所以她自己扑空摔下去的,你信吗?”
“你害桐桐的脚崴伤得这么严重,不仅没有悔过之心,不来医院看桐桐,还要倒打一耙,反诬是桐桐要推你?叶浅,你这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叶绍航声音里含着一股怒意:“嘉舟都说了是他亲眼看见你推了桐桐,难道你的未婚夫还能帮着桐桐,不帮你?”
叶浅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说道:“你既然那么相信他们,那你就相信好了,你觉得是我推的,那就是我推的吧。”
“你——”
叶浅不想再听他的半句指责,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手指死死地扣着手机,指关节处微微泛白。
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在乎叶绍航的态度,但听他那样偏袒叶疏桐,认定她就是做了那种背后推人的阴毒之事时,她还是感到愤怒,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委屈,像被人用力地攥住了心脏,闷痛得难受。
她现在特别想见陆砚深,特别想听他的声音,但是考虑到他应该正在忙,晚上还有一场应酬,她不想打扰他,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江璐璐,让江璐璐晚上一起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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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酒吧。
“浅浅,你已经醉了,别再喝了。”
在叶浅喝下第六杯酒后,江璐璐终于无法任由她再继续买醉下去,伸手夺走了她的酒杯。
“我……我没醉……我还能喝……”
叶浅此时已经是醉眼迷离,两颊浮着两团酡红,声音有些沙哑,娇娇软软,含含糊糊的。
江璐璐无奈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答对了就让你喝。”
叶浅一只手撑着腮,盯着江璐璐的手指,笑嘻嘻道:“难……难不倒我……七!这是……七!”
“真厉害!”江璐璐说道,“我找个人来接你回去?”
“不……我没醉……没醉……”声音越来越小,叶浅眼皮子一阖,软绵绵地趴在了桌上。
“……”
江璐璐一个人肯定是弄不走她的,只好拿过她的手机,给陆砚深打电话。
“陆先生,您好,浅浅在酒吧里喝醉了,您有空吗?麻烦您过来接她一下可以?”
半个小时后。
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走进酒吧里,他似乎是刚从什么正式的场合下来,量身定制的西装熨帖修身,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深蓝色条纹领带打得严肃周正,左胸的口袋放着与领带同色系,折叠整齐的手帕,恰到好处地露出一角。
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那一身矜贵清冷的气质与酒吧里灯红酒绿的暧昧气氛格格不入,轻易地攫住大部分人的目光。
江璐璐立刻就看到陆砚深了,赶紧朝他挥挥手。
陆砚深目光微微一顿,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叶浅仍然趴在桌上,紧闭着双眸,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听不清。
“她怎么了?”陆砚深问。
江璐璐连忙答道:“浅浅她好像心情不好,所以喝了很多酒。”
心情不好?
陆砚深皱了一下眉,没有再多问,随即弯身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叶浅打横抱起,往酒吧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