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术跟拓跋恨瑶却面色严肃的站在殿中,一动不动,旁人根本不敢驱赶。
“贵妃娘娘可知道是谁去世了?”拓跋恨瑶冷笑问道,她面色从容。
“那还用说,你们也节哀顺变吧,老国公七老八十了,活到这岁数也不亏,你们回去吧,今晚就不必来了。”熊蓉一面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面不耐烦的说道,言语中满是鄙夷。
“呵,多谢贵妃娘娘的关心,不过老国公身体康健,今晚还吃了两大碗饭,喝了一大壶酒。”而郭术却冷笑说道。
“那你们为何披麻戴孝?难道不知道今晚是宫中宴请列国使者的日子吗?”熊蓉冷声叱问道。
“死的人,是赫纥王,和雎阳王,所以我们二人才穿了这一身素衣来。”拓跋恨瑶轻声笑道,而然讽刺的是,他们虽然穿着素衣,可是眼中却没有多余的悲伤,甚至还感到痛快极了。
“胡说!”那熊蓉冷哼道,对他们的话置若未闻。
“娘娘难道还不知道,龙吟山庄的擂台上出了事端,雎阳王事先埋藏了炸药,将赫纥王跟金乌子等人炸得尸骨无存,而后,雎阳王又被白芨所带的士兵剁成齑粉了吗?”郭术冷声说。
熊蓉脸色逐渐变化,她缓缓的站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一般,“你们,你们说什么?”
“娘娘若是不信,那我们便让人把赫纥王的遗体抬上来,让娘娘仔细辨认。”拓跋恨瑶笑道。
说着,那门外速速的来了一伙人,都是无极门的人,武士们抬着一些尸首,井然有序的进入大殿内,他们一一将担架放下,把那几具尸体摆在筵席前。
那些尸体都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很难辨认出真实的模样了,可是那熊蓉认出自己父亲的衣裳,草原上的服饰是与众不同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担架上面目全非的父亲,那条腰带,是她出嫁前亲手给他做的。
“噗——”突然,熊蓉没顾得上说一句,便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来,她的身体顿时瘫软无力。
“娘娘——”花瑶子急忙扶住,而这时候,那拓跋恨瑶跟郭术却将刚才她所说的话,还了回来:
“娘娘,节哀顺变啊,赫纥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能苟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熊蓉吐血不止,“皇、皇上呢——我、我要见皇上——”她崩溃大喊道,而此时这朝阳殿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人理会她这个贵妃的话。
“哦,忘了告诉娘娘了,皇上已经将皇位禅让给了摄政王的独子,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到时候列国使者都会来朝贺。”拓跋恨瑶笑着说道。
“我要见皇上!”熊蓉嘶声大吼道,此时的她就像那骄傲的雄鹰被折断了翅膀,落入了泥地之中。
“皇上跟慕容惜已经结伴退隐山林,双宿双飞。”郭术冷声道,熊蓉怔住,她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吓得一旁的花瑶子大哭不已。
“慕容惜——呵呵,慕容惜——”熊蓉癫狂着,她喃喃的念着慕容惜的名字,眼中充满了仇恨与不甘。
“皇上还让我给你带来一句话,他说,您若是想做皇后,那就做吧,好好珍惜今夜,到了明天,这宫里你就不能住了。”郭术继续说道。
熊蓉顿时急火攻心,咳血不止,没一会儿便瞪大着双眼僵死而去,她穿着华丽的宫服,倒在了侍女花瑶子的怀中,而四周无人动容。
花瑶子为主人合上双眼,随后拿起那桌上的烛台,拔掉蜡烛,将那烛台刺进腹部,也追随熊蓉去了。
朝阳殿里顿时变得无比的寂静,只要那烛火燃烧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你说,他们还活着吗?”过了许久,拓跋恨瑶的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她牵过郭术的手,彷徨不安的问道。
“兴许吧,找不到他们的尸体,生死未卜。”郭术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出朝阳大殿,此时天上皓月当空,夏夜未央。
“这一炸,炸开了龙吟山庄下的暗河,但愿老天眷顾,让他们逃过一劫。”拓跋恨瑶仰望星空,虔诚祈祷道。
他们知道,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份不同,使命也不同,而他们都是受了嘱托,他们不能辜负了那两个人的心意,他们决心要好好守护这座繁华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