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忽然想起白芨来,恍惚之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白大哥还活着,可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和他相遇了,我是个不祥之人,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死的,苏姐姐,你在天之灵,就好好保护他,让白大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你不要怪我不跟你一起走,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等我完成了这件事,我就会了无牵挂的离开,到时候,你可千万要等着我。”她目光深沉而凝重的说道,这样的肺腑之言,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慕容惜站在灵堂前静默良久,她思绪万千,可是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这简单的祭拜,她都只能趁着暗夜而来,如此的卑微,她不禁为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感到心酸——活着的时候,不能以真实的身份活着,死了,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思念。
她已经来了有好一阵子了,那香炉上的一炷香就快要烧完了,慕容惜知道,这些跪在两旁的人也快要恢复知觉,她是时候离开了。
“苏姐姐,我要走了,往后,我再来看你。”她跪在那灵柩前,端端正正的磕了头,随后起身准备离去,可正当此时,她察觉有人来。
慕容惜瞬间惊醒,她收起所有复杂的心情,迅速的重新将面罩带好,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大队人马的动静正在朝灵堂跑来,她顿时焦灼,正想要飞身逃离时,却被人拦住了去路——司幽厉来了。
那司幽厉察觉有人闯入王府,他确定自己的女儿然笑郡主安全无事之后,第二件事便是匆匆的赶到灵堂来,却没想到和正准备离开的慕容惜撞了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那司幽厉睁着一双猎鹰一样的眼睛,冰冷凶狠的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对他来说,这个自投罗网的黑衣人,就好像是只小猎物。
而在慕容惜看来,此时的司幽厉在她心目中变得很复杂,她应该憎恶他的,因为他是罪恶的金矿案主谋,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之人,可是她又同情他,因为他对苏合香也动了情,而且并未亏待她和她留下的孩子。
司幽厉打量着这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他只看到一双清亮而坚毅的眼睛,而对方一声不吭的,让人摸不清是什么来头。
“你认识本王的夫人?”司幽厉模样有几分憔悴颓然,但是眉眼却始终凌厉,慕容惜意识到,以往他在人前的风雅温和,只是装出来的,这才是真实的他。
“一面之缘。”慕容惜冷声回答,她变了嗓音,以免被认出来,毕竟现在的司幽厉很危险,他要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必定是一场厮杀。
“一面之缘?”而司幽厉不温不火的,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时地看向慕容惜,那阴幽的脸色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而此时,这灵堂前已经被众多侍卫包围,在他们看来,慕容惜已经是插翅难逃。
“我曾受香夫人恩情,今夜特意来祭拜,无意惊扰府上安宁,还望王爷见谅——”慕容惜大声说道,她确实无意冒犯,只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既然是旧相识,为何不再白天光明正大的来?你应该知道王府一向是欢迎客人前来悼念夫人的吧——”司幽厉冷声道,他显然对慕容惜充满怀疑。
“我并非权贵,只是江湖草根,没资格登府吊唁。”慕容惜冷静的应对着,她知道,司幽厉因为苏合香的死,已经许久不见外人了,不过他确实敞开大门,欢迎所有跟苏合香有交情的人来吊唁。
她也曾想光明正大的来,但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
“那又为何蒙着面?这位姑娘深夜潜入王府,这可是不小的罪名啊。”司幽厉冷声说道,他多疑的目光不断的在慕容惜的身上打量,看得出来,他似乎也很焦虑,好像也正在为某些事情苦恼不安。
“王爷,你就直说吧,放不放我走?”而慕容惜索性直言道。
司幽厉停下脚步,他满眼狐疑的看着慕容惜,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是那眼底却阴鹜沉郁得令人感到不安。
“如果本王不放呢?”司幽厉笑了笑说道,他的眼里泛起了杀意,紧接着,他身后的众多侍卫也上前一步,严以待阵。
此时的慕容惜被团团围住,灵堂前灯火通明,这似乎是狩猎场上的一次对决,慕容惜是猎物,而司幽厉带着猎狗,将她围堵住了。
“那就不必多言了,动手吧。”慕容惜也毫不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