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因为那沈夙身子不适,皇上就把冬猎延后一天了?”
贵妃榻上的皇后不可置信地问道,手中的热茶都撒出了一些来。
阿彩急忙用手绢帮她擦拭干净,语气还酸酸地说:“就是,说是沈小王爷感染了风寒,昨儿个刚回来时明明还生龙活虎的,怎的一夜之间就感染上风寒了。”
“哼,谁知道那沈夙又在憋什么坏心眼。”皇后的语气倒是不如阿彩那样酸不溜丢的,毕竟她的关注点并不是在为何沈夙突然感染风寒上,“但是这皇上因为沈夙一个人就让满朝文武等着,未免也太过偏宠他了吧。”
阿彩点了点头,“谁又猜得到皇上的心思是什么呢?说不定因为那沈夙与储君之位无缘,皇上自然就骄纵他了些,咱们太子殿下毕竟是未来的皇上,皇上他要求严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到这话,皇后心中又是一阵烦闷,感到头部一阵疼痛,她不自觉地蹙眉伸手去按了按太阳穴。
“我那轩儿现在在做何事?”
阿彩眼疾手快地收好沾了水污的手绢,跪倒皇后身后去给她按头,“太子殿下对这场冬猎期待已久,早上奴婢去看时,太子已经换上了盔甲整装待发呢,听到今日不去了,大发雷霆,摔了好些个摆件儿……此刻,许是在屋里生闷气呢。”
“唉,由他去吧。”
皇后对自己这个孩子的脾气太了解了,要不是靠着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强撑着,沈轩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奸人夺了去了!
只是,毕竟沈轩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再怎么胡作非为,皇后都忍不住去惯着他,任由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皇后的眼中,沈轩力大如牛,已经足够成为一个君王的资质了,至于文才方面,她在前朝养着那么多官员,难道还辅佐不了自己的孩儿?
也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皇后的溺爱,只会让那沈轩越来越蠢笨。
见皇后眉宇间的沟壑没有减少,阿彩担忧地说道:“皇后头痛病又犯了,奴婢去找楚太医开个药方子吧。”
皇后只是不耐烦地挥着手,“太医院里的药方子我都吃了个遍儿了,哪个不是管用几日,过不了多久就又复发了。”
阿彩转着自己那满是鬼主意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后娘娘,奴婢倒是知道一个人,她用的药次次对症,皇上都称她神医呢。或许叫她来看看,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阿彩口中的人,皇后却从来没这个印象,“是何人?”
“前些日子您一直身子不适,也没怎么走动过,但是皇后该是知道那次皇上中毒的事情。”
皇后点头。她虽然早就不爱沈伦的,但这么大的事情,宫里都传遍了,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么说,是给皇上治毒的人?”
“正是,”阿彩点头说道,“那人,就是史侯相唯一的嫡女,名叫史清倏。”
“史清倏?”皇后在自己的头脑中飞快地寻找着,“倒是有些耳熟。”
皇后没想起史清倏是什么人来,但是却想到了史侯相。她曾经看他颇具政力,曾想过要让他全力拥戴自己的孩儿,可是这榆木脑子的史渊,竟然几次把自己派过去送厚礼的人拒之门外。
如此不识好歹之人,皇后自然不会多对他或是他的子女上心了。
“这个小丫头啊,这几年在京城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先是被翰林院的院首成为才女,后来又给皇上疗伤,还得过‘芙蓉仙子’的称号。”阿彩她们这些下人本就喜欢私下里谈天说地,所以这些事情她都是听说过的。不像皇后,除了卧病的时候,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跟一些大臣们交涉,以扩大太子身后的势力。
皇后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如此厉害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