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哗啦啦~”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我头痛欲裂,不光头疼浑身都开始疼。嘴巴干渴无比,这是下雨了嘛,顾不上脏净我闭着眼睛吧嗒两口雨水。嗯?怎么他娘的还是热的,天上下开水了?
我强挣扎着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非常茂密的灌木丛,厚重的积草缓冲掉了我大部分重力。没有下雨,可我头顶确实有水啊,我趴在一个斜坡向上看非常方便,我稍微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脱了裤子正往我这个方向嘘嘘。
“小兔崽子!”我抓了把草就向他扔去,怪不得我说这水是热的,此刻我才闻见满嘴的尿骚味儿。
“我滴妈呀!”那小孩儿见一泡尿呲出个大活人来,裤子都顾不上提,撒腿就跑。“娘,娘,打死我以后也不敢尿尿了!”
我踉跄着站起身,感觉昏天黑地,摔倒,又爬了起来。我抬头望望摔下来的那个地方,离我这里最起码有十来米高,我这辈子祖坟肯定冒青烟了,不知道这是积了多大福,这么高都没摔死我,我暗叫着侥幸。
那孩童奔向不远处的一个妇人,那妇人扎着头巾一身乡村打扮,背着个背篓弯着腰看来是在割草。那孩童连比划带说的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此时我也已经费力地爬上田脊背儿,隐约瞧见不远处就是一片村庄,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真真是一派田园风光。
妇人倒是比孩子胆大,见我直立行走倒像是个人,只能说是“像个人”了,我现在这副模样鬼见了都要怕上几分。扎头巾的妇人拿把镰刀拽着孩子就走了过来,看样子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但是由于山林里也不注重什么护肤养生,整张脸风吹日晒倒像是四五十的。
我见她俩走了过来遂坐到田埂上,寻思着这肯定是赔礼道歉来了。乡下人别看经济条件落后,但是礼数很全,肯定是因为孩子呲我一嘴尿来道歉来了。
“那啥,是你偷喝我家孩子尿来着?”妇人带着孩子已经走到了我切近。
“这用词不对啊!啥叫偷喝。”我一脸懵逼。
“你少说废话,我家孩子的尿是正经童子尿。不敢说延年益寿、包治百病,但也能治个头疼脑热的,你喝了我家的尿你就得给钱,赔钱!”妇人插着腰,浑然一副山间母老虎的架势。
“我,我,我他妈……”这倒好,给我来个恶人先告状,我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咱也不知道这边村里啥风俗,莫非真有童子尿包治百病一说。自己是个外乡人能忍就忍吧。想到这里我就想站起身来给人家鞠个躬,道个歉。你要不咋整?真把这母老虎惹急了,再招惹出一大群公老虎,那我就完了!
谁知再起身,咋也起不来了,就觉得右腿小腿骨疼痛难忍。一低头我的右腿拗成一种正常人绝对难以拗成的姿势,它断了。
那母老虎倒也是个菩萨心,“我咧个乖乖!你这是从山上摔下来的?”然后用双手夸张地比划着,“那么老高~”
我不言语,母老虎也不等我言语。嘱咐自己的娃,就那个尿我一嘴的孩子去那边采点东西,然后她自己跑到另一边去采花搁草,不一会儿两人就相继捧着一大捧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回来了。
“山里的土办法,专治跌打损伤。”母老虎一边嚼着草一边跟我说。
我管你土不土办法,干嘛?嚼完了想往我伤口上敷?这他妈也太恶心了,我死也不干!我就想抽腿站起来,可就一条好腿,死活就是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