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在向我们磕头,是的,对面那群人竟然在向我们朝拜。
所有人直线排开,三人一组冲着我们这个方向行朝拜礼,像极了极度虔诚的朝奉者在跪叩他们心中的神明。
“有点儿意思。”孙立堂用他那不太灵便的手摸摸下巴。
“他们在干啥啊这是。”我问。
“我哪里知道?”孙立堂回答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看你这副模样,又摸胡子又拍巴掌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不屑地看了孙立堂一眼,既而转过眼神继续去看如同耍猴一样的对面那群人。
雾气已经尽数散去,我现在可以完全看清对面的一举一动,这群人很怪,可以讲是非常得怪,平常咱们大家不管进庙上香还是给祖辈磕头行礼,两膝一磕到地,双臂从上至下自然摆动这才合乎规矩。而这群人双膝跪是跪了,但让人看着那么不自然,双臂是从下往上摆动的,加之嘴里混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音节,像是空洞的呼哨又向是什么经书梵文。
“你听没听清,他们在喊什么?”我又问孙立堂。
“快来?好像他们像是在喊什么快来吧?”
“不是吧?”我挠挠头,否定孙立堂的猜测,“我咋听着好像是在打什么呼哨,惨什么拜,还是惨拜什么的。”
“惨拜?”孙立堂一时间也是云里雾里,“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面对一群冲自己磕头的家伙,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剑拔弩张的。但大清早这二十人如此诡异怪诞的行为举止,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们与警察这两个字挂钩。小沙弥旁边那个家伙命令他回去将对面领头的带回来,并同时不忘了将自己这边士兵的枪口往下压了压,以示友好。
小沙弥这句话是听得懂的,“你看我就说他们没问题吧,他们自己都说了是你们的增援。”
“增援个屁呦!”这家伙冲着小沙弥的脑瓜子就是一巴掌,“派几十个神经病来增援老子?!”可能是刚刚出手太重了,为了表示歉意,他又开始给小和尚正衣襟,“等会儿去那边了好好说,一定要找个看着正常的听到没,千万别给我整个神经……咦?”这家伙突然不说话了,他那两只手在小和尚的衣领处反复摩擦着,然后又开始摸小和尚的肩部、胸膛、袖口……
“咯咯咯~干嘛,警察叔叔你要干嘛?”小沙弥有痒痒肉,被他摸的咯咯直乐。
原本我们以为这是这个警长的一个把戏,一个讨好致歉的把戏,可我俩越看越不对,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现在算不上晚秋,一早一晚很凉,但是中午或者白天的时候穿一个长筒袖衣就行,尤其是南方,离着赤道近,一身薄薄的羽绒服就能过冬,可小沙弥却很不合时宜地裹着一个军大衣,大三九天都能让人看着冒汗的军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