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情况下,裘老能不调侃两句才怪呢。
一通解释下来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
两位来客也都是一把岁数,裘老的秘书四十出头,年轻的何信混在其中很是现眼。
一看到要挂卷轴,何信自然自告奋勇。
“这就是你那个惊艳脱俗的秘书何信吧?”
龙老点点头,并且在何信做事完成之后,向他特意介绍两位老者。
“何信啊,这位是冉载鸣教授,资源环境化工学院副院长。这位是赵鑫鸿教授,著名的矿物加工、胶体与界面方面的权威。”说完之后,龙剑铭还特意介绍了一下何信:“两位,这是何信,周子耒的高徒,现在是我的秘书,同时兼任周子耒研究室主任助理。”
“哦,既走仕途,还不放下学问,龙老真是不遗余力的栽培他啊!”冉载鸣显然对龙老对何信的态度有些不好的猜测,不过也是点到即止。
何信在脑海里搜了一下,已经记起来这位目光精硕的老教授。
同时,一个娇柔的小妹子的形象也跟着冒出来。
之前,他在图书馆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子冉婷婷不就是眼前这位的孙女吗?
可是一点不像!
“我之前没有注意啊,这幅画初看很质朴,笔法上还有硬伤,现在看看好像不是毛笔所绘啊?”冉载鸣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墙上的无名氏所绘的画作。
这是一幅《秋山行旅图》,画中尽是江南那种丘陵,寥寥的皴点显出深秋萧瑟之意,加上光秃秃的草坡,匆匆无暇他顾的行人,还有几条无人看顾的小舟被系在秋水畔随波逐流。
笔式颓废,画面死板,不过意境很是不错,几笔题字更是苍劲有力。此副窄幅中堂既无落款,也无印章,要是一般人肯定是会堂而皇之挂着。
不过裘老非常人,且是家传,挂着倒也平添一份脱俗的布衣气质。
“指画!这是指画,要不是指画,我怎么可能会和他赌!”龙剑铭没好气的说。
“哈哈哈,指画的画,果然是不凡了。”冉载鸣幸灾乐祸,还挤兑了一句,“你这副字也就是司徒容敷衍之作,用来赌这副祖先的呕心沥血的作品还是赚了的,龙老就不要介怀啦!”
一幅新裱的信手之作,一幅旧裱无名指画,挂在一起其实并不搭……只是……何信突然看到两幅作品好像有些别扭……一幅比较厚……
冉教授的来意也是资金,环化学院今年的项目比较多,人手不够,拒绝文博学院的联合研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更有科研资金上的考虑。
多给文博学院一分钱,那么其他地方就少一分钱,科研资金都是有数的,每年审批时都是超出往年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最后能多个百分之十就不错了。
眼看着四个老头要吵起来,裘老的秘书冲着何信一摊手,拍拍脑袋,意思是这是常态,每到这时候就势必为科研资金吵个头昏脑胀。
两人出去私聊,何信已经想起来,他姓周,不是燕大毕业的,而是人大毕业的,在外面工作了十年之后才再次调到学校体系里,是激流勇退,还是回到舔舐伤口的就不得而知了。
何信眼尖,看这位前辈一身朴素,居然还有一处补丁,不禁笑问:“周哥,每年都审批这么多资金,手指缝里漏点就吃穿不愁了,你何必这么简朴呢?”
周秘书也挺实诚:“谁说不是呢,不过裘老十年都没有一件新衣服,我总不能……你懂的。”
何信心说,裘老这是身在宝山浑不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