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被点名批评有点受不了，他一项是比较虚荣的，这时脸都涨成猪肝色了，抓起一块铸范说：“我再十厘米的缩小版上一点问题没有，到了五十厘米一比一比例上，你看看这些的表面肯定不行的，所以这不是理论，而是实际工艺的问题。”
两个助手也是很尴尬，这个翻砂模具是他们手工做的，出问题自然首当其冲。
陆昭继续说：“我们复制这个鬲，一定要先弄懂是不是量产的，你看在上一个墓室里出现小型鬲和这个大型鬲几乎一模一样，这就说明这是套模，不可能是一范一铸的，而是起码十件以上。”
陆昭的反驳在马宏声看来毫无意义：“两个器形大小不一样，不是正好是一范一铸的铁证？有本事你再一个出来啊？”
陆昭气坏了：“能找到两个差不多的就不错了，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亏你想得出来。”
“就你这成果也能上sci？”马宏声突然讥讽道，“你不解决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实证，证明当时有这样量产的证据，怎么去做sci？”
陆昭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只要理论上解决问题，实际操作又不像化学和医学那样出现效果才算证据的。
周子耒突然看着何信：“何信你怎么看？”
这是完全将何信当成学生在考。
何信没说话，而是上前将原件看来看去，这只鬲非常精美，两边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论从器形上，还是铸缝上面，都像是一范一铸的，可是陆昭为什么说是焊铸的呢？
何信顾不得了，直接用微观视角。
一看之下，何信就明白了，因为这条铸缝，其实是焊缝，只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原主人有特意处理过，显得像铸缝罢了，不过这一看之下，何信直愣愣的待在那里了。
“看不出来了吧？”
“我当初也看不出来呢，多亏了陆教授说出来。”
“可不是，有三处地方能看出来呢。”
“何信这种三脚猫，瓷器上还有发言权，青铜器……我只能呵呵了。”
就在这时，何信又走到小型的那只鬲旁边，摸着上面的纹饰说：“按照鬲这种器形，其实是不用焊铸的，也更不用浑铸，要想量产并不是不能做到，只不过这件器形比较大，所以会让人误会是用的特殊铸造法，其实因为它是特意用量产鬲的器形放大了。”
这话说也没听懂。
“小型鬲的花纹精美，但是不外乎三种，比较制式化，这应该是失蜡法量产的，模具起码可以制成五件十件的，这只大的却直接放大了一倍，让人看起来有些粗鄙，要是按照当时的标准做法，一定要四种以上纹饰才能布满器身的，你们觉得呢？”
“什么就我们觉得，这种推断是你臆测的吧？”博士生讥讽道，“你这是想当然。”
“闭嘴！”居然三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