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宵随意的点点头,走到徐舟面前,砍断连接着壁板的粗绳,没那么多耐心道:“快走吧,别耽误我的表演。”
徐舟双腕使劲扭动,绑在腕上的粗绳掉到高空下并未发出声响,解下布条后,他深深地看了眼这个诡异的男人,接着侧身与对方擦肩而过,踏过参差不齐的站板,走到舒时刚刚摔下的地方,从左侧的楼梯下去。
做了选择后,舒时没去看不甘留下的众人,顺着钟如季拉他的力从大开的铁网门处离开。
最后被允许离开的徐舟走出铁网门后,那刷着旧漆的生门无情的关闭,电子播报声莫名的兴奋:“疯狂盛典,诚邀各位客人欣赏,接下来就开始我们今日的狂欢吧!”
额前的碎发在仇宵的眼睛上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听完播报声,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像是小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般,跃跃欲试。
才在一片黑暗中坐下,舒时就听见一道女声的尖叫……不,或许是惨叫。
火光照着他的脸都有些苍白,舒时没敢往圆台处看,害怕看到血腥残忍的一幕。
钟如季变了个坐姿,离舒时更近了些,他冷静的看着“表演”,目光都没有偏移半分,说:“不舒服就靠着睡会儿。”
舒时并未拒绝他变相的安慰,脸深深埋在钟如季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不多时,钟如季感觉到被靠着的地方多了温热的湿感,他顿了顿,低头看向不作声的舒时:“你哭什么?”
已经很温柔了。
舒时没抬头,开口就带有一点鼻音和哭腔,闷闷道:“难受。”
是身体的难受还是心里的难受?他没有明说,但钟如季明白。
“多少救了一个。”钟如季总是理性的不近人情。
在他经历过的任务中,别说救人,多数人保住自己都困难,不害人就谢天谢地了,根本不可能去搭救陌生不相干的人。
舒时这种类型的人向来死的最快,但他和其他一味善良的人不同,他有分寸,在别人和自己之间,他一定会选择自己,所有的善良都是建立在自己足够安全的情况下。
但尽管这样,看着别人在眼前丧命却无能为力还是会让他难受。
他至今还是不太能接受所谓的空间体制,就像养蛊一样,强者生存;也像是将活生生的人当作玩具,送进空间供鬼怪戏耍。
无论哪一种倾向,都让他难以接受。
舒时耳边的声音不太清晰,或许是仇宵没再弄出什么大动静。
他额头抵在钟如季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靠过的那块衣料只湿了一点点。
比起刚才情绪的突然崩溃,收拾好糟糕心理的舒时要冷静很多,他揉揉眼睛,问:“徐舟呢?”
“后面。”钟如季看他一眼,说。
徐舟出来后本是奔着舒时来的,但见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就没去打扰,最后选择坐在距离他们几排的位置。
舒时回头望了眼,徐舟和他对上视线,感激地笑了笑。
“在观赏席上的只有三个,我们和他。”钟如季说,转眼看他,“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舒时沉默。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观赏席上的三个人不会受到仇宵的为难,而今天所有在台上“表演”的人,死的人命会被算在他们头上,幸而活命的人也会对他们心生怨怼。
舒时只有一个选择名额,无论选了谁,其他的人都会责怪他为何不选自己。
仇宵看似是给了他救人的权利,实则是将他推到不仁不义的罪名上。
对一个新人来说,最忌讳的便是结仇,好在他住在八区,不算高等却并不低等的住区,并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去的。
剩下还有十天的时间,仇宵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将人杀尽,所以,今日存活下来的参与者的怨气,都将由观赏席的三人承担。
舒时“嗯”了一声。
圆台的面积在疯狂盛典这天拓宽了许多,不少从未见过的设施也在表演台上一一呈现,高空站板只是其中之一。
舒时不经意看了一眼,站板下的那块墙壁,在播报声停止的时候,推出了两个被蒙眼的人,一男一女,手脚被缚,以“十”字被固定在墙壁上。
仇宵步子随意的走向铁网,距离几步时停下,转身,隔着墙壁得有十米远,他蒙上自己的眼睛,从身后摸出数把小刀,弯着唇角笑的肆意。
※※※※※※※※※※※※※※※※※※※※
假如舒时拽一点的话——
舒拽拽:“既然是游戏,你设了惩罚,那也得有奖励。”
仇宵:“你活着就是一种奖励。”
舒拽拽:“你是不是玩不起???”
仇宵:“……”
——
其实舒时是很少哭的,在他看来哭太懦弱,如果不是从上面摔下来导致心神不宁,他还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
还有,关于大佬和仇宵的纠葛,动了大佬的人自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他们本来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打一架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