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季问都不用问,直接到浴室门口拉开玻璃门,一眼看见舒时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脸上身上全都是他自己下狠手擦出来的红印。
空气中血气颇有些浓郁,舒时身上的血迹和油彩都被清理干净了,还是这样的脸看着顺眼一些。
“怎么浑身酸痛的,我感觉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被钟如季领回床上的时候,舒时无力道。
他连寄生灵魂都不清楚,估计是第一次被附身,不了解副作用也很正常。
钟如季说:“没事儿,过会儿就好,附身的后遗症。”
“你当时没跟我说啊……”舒时现在连呼吸都是出气多进气少,“好吧,我也没问。”
他的自问自答省了钟如季的功夫,下一秒就开门见山道:“你在仇宵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舒时条件反射的鼓了鼓腮帮子,仿佛马上就能吐出来,他连连摆手,说:“别问我这个,别问我这个,你小心点那个玩偶熊就好。”
注意玩偶熊估计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了,钟如季又说:“那你大概总结一下吧。”
舒时顿了顿,简明扼要的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情有可原但还是无法接受。”
钟如季:“……我让你说人话。”
“太血腥了我不想讲,一讲就有画面了。”舒时把脸朝下埋在被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还在那一间腥气逼人的房间里待着。
然而血腥这个形容词就已经带给钟如季他所要的答案了。
“那不用讲了,我知道。”钟如季道。
舒时仰着脸,问:“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要怎么猜,我什么都没说呢。”舒时又重新把脸埋了下去,不太信。
“他杀了所有人,并且手段很残忍。”钟如季说,看到舒时又把头抬起来,笑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全都在19号那间从来没打开过的房里。”
在仇宵的记忆里,他拥有了一定的怨气之后回到马戏团杀尽所有人,一个没落下,所有人残缺的尸体全被他一点点丢进自己的化妆间里,也就是从来没有开过的那间房,那间房里全都是未干的鲜血,染红了墙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现在舒时想起前一夜离开前听到的怪声,都能准确对应上场景。
“厉害!”舒时此时除了夸钟如季也想不到别的措辞了,如果不是没力气他还想给对方鼓个掌,“这都是怎么猜的啊。”
他确定在自己看到的场景中,钟如季占小数,而且仇宵压根就没透露过任何线索。
“他的怨气那么大,按常理算是不可能的。”钟如季说,“工作人员总共就那么多,杀光了也只够他凝个实体。”
怨气的获得途径繁多,杀人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受害者死的越惨怨气积攒的便越多。
还记得之前仇宵说过的“因为他们都被我杀了”。
仇宵演出坠亡的责任,任何一名工作人员都难辞其咎,无论是幕后黑手还是见死不救的,谁都不无辜,谁都不可能无辜。
所以他们罪有应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钟如季没有多说,看了眼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
附身的副作用是同时作用于两个灵魂上的,如果舒时恢复了,那么仇宵也一定恢复了,更何况对方还有怨气这种特殊辅助。
“好多了。”舒时试着翻了个身,胳膊还是酸,“总比瘫了好。”
在这个关节眼上不能动弹是件很要命的事。
“差不多了。”钟如季看向关闭的门,“随时做好跑的准备。”
“嗯,明白。”舒时一动不动。
就在两人对话刚结束的时候,玩偶熊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钟如季的背后。
“钟如季……”
舒时瞬间头皮一紧,跑字还没喊出来,钟如季已经根据他的表情看出来了,还有空气中突然多出的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无一不在彰显小丑此时在房间里。
要说动作迅速这一点,钟如季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
他跃到床下时还给舒时搭了把手,舒时最先发现情况,却比他快不了多少。
明明是逃命,还逃的这么轻松,一点面子都不给鬼怪留。
“出来了我们往哪儿躲啊?要不去找徐舟。”舒时拉着门,对钟如季说。
对方看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去19号。”
“啊?”舒时成功的又被他说懵了,“那里面都是厉鬼……”
“我知道。”钟如季拉着他快步往外走,不见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