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的通讯器发出细响,柯于珩伸手拿过将其贴在耳边。
“情况怎么样?”通讯器里传出声音。
柯于珩看了眼前方的两辆车,说:“正跟着,暂时不能判断目的地。”
昨日袁复带人摸到了曲澜的住处,可惜的是扑了个空,后来还是通过柯于珩才知道白璟一行人出发去了诡箭。
“嗯,等你判断好确切位置别忘了拨通讯器给我。”袁复在那边说。
柯于珩嗯了一声。
通讯器里的声音安静了几秒,然后听到袁复安排人手的声音,过会儿才又听到:“我先挂了,有事找我。”
柯于珩:“好。”
将通讯器放回原位,柯于珩双手握回方向盘,念念有词道:“活捉最好,死的也要……你也真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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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并排的车辆骤然减速,舒时往车后镜里看了眼,只看到白璟的车稳当的跟在后面。
“刚刚那辆车里的人你认识啊?”他看到白亦清在后座睡着,声音轻上些许。
“嗯。”钟如季道,“齐家下一任掌权人。”
舒时听到这个却是笑了:“现在就培养下一任是不是太早了?”
钟如季:“不早。已经培养十一年了。”
这个数字让舒时惊了:“啊?难道……齐家喜欢从小培养接班人?”
“我还没跟你说过齐家的特殊性。”钟如季托腮悠悠道,“听不听?”
舒时调整了下坐姿,说:“当然听。”
钟如季:“齐家人都命短。”
舒时先愣了愣,然后开玩笑道:“你这样咒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钟如季微微牵着唇角,一会儿又说:“身上带着齐家血脉的人都活不过三十,这不是咒齐家人,而是事实如此。”
“是有什么家族通病吗?”舒时问到。
钟如季道:“差不多的性质。”
舒时一知半解,勉强能听懂:“既然这样,那齐家现在的掌权人……贵庚啊?”
钟如季莞尔:“三十。”
舒时:“那岂不是马上就要……咳。”
“他已经半只脚踏进黄泉了,偏生不信命,非要搏一搏。”钟如季道,意识到话题扯远了又说:“所以,由于齐家的特殊,下一任掌权人一般都是在新人上位时开始培养的。”
舒时开进了右边的那条路,理解的嗯了声,片刻又觉出不对,问:“你不也正好是那个年龄嘛,我怎么感觉他们都不怎么管你。”
为了利于融进角色,他们需要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齐谐便是钟如季,钟如季便是齐谐。
“不管是有理由的。”钟如季手撑累了便靠回椅背,“刚刚那个齐家人叫齐韩昭,和我同辈,不同的是,他是齐储的亲弟弟,而我不是。”
齐储他知道,应该是现任齐家掌权人,刚刚舒时就想说来着,但是一直没想起名字。
聊到这儿,他又突然想起钟如季之前说过的,他不到十岁时被齐储丢进了诡箭。按时间来算,似乎与十一年这个数字相差无几。
这也就意味着,齐储极有可能刚上任便将年幼的齐谐丢进了诡箭,只为了给自己的亲弟弟扫除路障。齐谐也是齐家人,却被丢进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组织自生自灭。
齐储就没想让齐谐活下来。
舒时长久缄默。
“齐储,齐韩昭……”正安静着,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舒时往镜子里看了眼,说:“怎么醒了?”
“没,就是听到几个让人牙痒的名字。”白亦清声音仍然幽幽的,“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他眯了眯眼看向钟如季,问:“齐韩昭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他亲手干的呢。
“谁传的谣言?”钟如季懒散的睨他一眼,“别人刚刚还和我们打了个照面的。”
“怎么可能?我当时确定他死了的。”白亦清皱着眉,完全意识不到面前的人也是齐家人。
舒时闻言轻皱了下眉,“这话什么意思?”
白亦清闭嘴不说了,眼睛却看着钟如季要个解释。
“你怎么确定是他,认对脸了吗?”钟如季问到。
白亦清想了想,心情登时就不美好了,阴着个脸道:“没认脸,只看到名片。”
“名片谁都可以有。”钟如季说,瞥他,“你瞄准了一个替身?”
白亦清带着气坐回软座,抱着臂回道:“跟你没关系。”
“你要是醒着就能看见齐韩昭。”钟如季又道,笑了笑,“挺好认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