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硝烟自两人对视起开始在场内蔓延,李皓注意到身边人陡然转变气场,心中五味杂陈。
对方的武器是匕首,舒时的武器是烛台,易轻筱把长棍递过去,惜字如金道:“换。”
舒时看她一眼,把提在手里的烛台给她,同时接过了长武器。
对面的复制人看起来不打算主动,与昨晚他们首次交锋时一样。
“另一个不知道在哪儿,见机行事。”舒时嘴唇动了动,稍微侧了点头对另两人道。
易轻筱:“嗯。”
李皓:“明白。”
浓郁的血味充斥鼻腔,是在刺激他的感官,亦是在刺激他的神经。
舒时眼中黑沉,有种不知名的负面情绪在其中流转不散。
他走一步,对面的复制人也跟着走一步,两人同是身穿白衣,一人整洁干净,另一人沾满血污。若抛去外貌来看,舒时会觉得自己正在向一面镜子走去。
易轻筱心想自己刚才做的记号大概派不上用场了。
她和李皓跟在舒时身后,谨慎地离大开着的房门远了些许,防备之余还需注意前方动静。
“其实咱们可以先把这个抓着,再引另一个下去。”李皓瞥了眼对面的复制人,偏头低声对易轻筱道。
易轻筱也想过这点,但她摇了摇头,道:“结果都一样,大体没区别。让他消消气吧。”
人憋久了不是好事,能发泄就发泄。
他们三言两语的功夫,舒时已经和那位打起来了。
对方是自己,出招路数没人比本尊更清楚,舒时矮身让过对方横劈过来的刀刃,右手挥起长棍击向他腹部。
他平常的招数都是直攻门面,很少去打这些阴人的地方。
奈何对方清楚他的套路,就像他知道对方的出招顺序一样。他不选择改变,这场单打独斗便赢不了。
舒时一边回想钟如季教过自己的路数,一边将脑子里模拟的场景付诸于行动。
复制人被他出其不意的打法击得节节败退,一面朝后退一面用着不变的套路。
舒时手腕使劲,棍头狠敲在对方脖颈。
另外两位小伙伴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只是复制人不是活人,他没有痛觉,脖间一声响,他直起脖子,收起那点懒散的笑意快速地往一个地方瞥了眼。
舒时眸光一凝,想也不想地将手中的长棍朝后面挥去。
棍棒击中皮肉的声音响起,另一名复制人从后突袭却被招呼了一棍子,当即倒退了两三步。
李皓疾冲过来锁住他的脖子,并钳住他捏着匕首的手,直让对方动弹不得。
易轻筱晚一步,只得在后面做指挥,她喊到:“时机到了,快跑!”
听到这声号令,舒时收起攻势,调头便跑,而在经过李皓他们时,那个被钳制住的复制人突然挣开了李皓的束缚,一道寒刃直劈下来。
他们站的全是路中央的位置,舒时距离他们极近,躲避不及只能朝墙上撞。
易轻筱焦急地喊了声“压住他”。
李皓面色一拧,他脱手后没来得及压住对方,只能奋力拽住他后衣领。
舒时握棍的手臂一阵刺痛,对方的匕首从他肩处划到手腕,堪堪停在最致命的点上。
他嘶了声,避开对方反手回击过去,而此时后面的复制人恰好追过来,也是首先亮了匕首。
于是后背一阵剧痛。
易轻筱一烛台抡倒李皓拽着的那个,转头绷着脸直接把烛台朝另一个的头上砸。
一个没来得及爬起来,一个忙着闪躲。舒时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他把唯一的武器丢给易轻筱,来不及管身上的伤便朝楼梯间跑。
易轻筱没停,紧跟着追过去。
旋梯不安全,加上舒时身上还带着血,遇到别的复制人容易被攻击。
两个复制人也迅速反应过来,拔腿追过去,并且轻易反超了速跑稍弱的李皓。
身上的伤一阵一阵的疼,舒时朝楼下冲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剩五阶楼梯时干脆往下跳,这才险险在复制人追来时跑进了二层。
易轻筱赶到时只看见靠墙而坐的舒时,复制人不知所踪。
她跑过去,风带起宽大的外套。
舒时半闭着眼,额间多了细密的汗水,他轻喘着气勉强看了眼肩上的伤,但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管这些。
“伤得怎么样?我看看。”易轻筱也没调整好呼吸,蹲下时对舒时道。
舒时支起腿,稍微动了下,他露出右臂的伤口,道:“这个还好,我觉得后面伤得好像重一些。”
当时他撤得快,手臂上只是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刺得不深,出血量不算很多,倒是后面……他已经直不起背了。
“你小心点,背对着我。”易轻筱扶着他没受伤的手臂,也有些担心他后背。
她在舒时跑开时扫过一眼,都是血,不知道伤口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