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师弟不要胡说,听说那晚去前哨镇的几位外科大夫回来都在说这件事,只不过他们说说可以,却掌握不了诀窍,我们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该好好珍惜。”
花无尽暗自点头,这位瘦子倒是个务实之人,战乱在即,如果教会这些真正的医者缝合术,阎王殿里也会少上几条冤魂。
瘦子拱手道:“在下陈济生,还请花娘子赐教。”
花无尽并不在意胖子的态度如何,她对陈济生很满意,如果能够通过他为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做一点点贡献,也算她没白穿越这里一回。
小溪被药童带到院子里玩,花无尽被请到书房里。
她让陈济生准备好笔墨纸砚,先从缝合所需的器械讲起,画出图样,标明尺寸,让他派人打造,然后讲解缝合的基本步骤……
这一步步下来,中间涉及许多现代才有的急救知识花无尽也一一讲解明白,这让陈济生大为惊喜,就是那胖子也不敢造次。
当第三天下午课程结束时,陈济生亲手奉上五百两银票,并恭敬地称花无尽为先生。
一个缝合术洛小鱼卖得济药房五千两纹银,她不但给他们画出工具,而且还讲了这么多跨时代的东西才得五百两?
付出与得到完全不对等,她绝对不接受。
花无尽没接银票,既然陈济生叫她先生,她不如要一个人情——原主听说过,得济药房的主人是神医墨无白,得济药房开遍华国,陈济生是他徒弟,医术总不会太差,救人一命总比五百两纹银要值钱一些。
于是,她笑着说道:“陈大夫客气,我跟那位老人家只学这么点儿,实在不敢做您的先生。至于银钱,辽王世子已经收了,我怎好再要?”
陈济生目光闪了闪,更加诚恳地说道:“古有一字之师,您教我们师兄弟的又岂是一字?如果您执意不要银钱,便务必收下这块乌木牌,日后先生如果有事,可凭借这块牌子在得济求医,或者取用五百两以下的银钱……之所以是五百两,是因为以在下的能力只能允诺这么多,还请先生见谅。”
原来只有五百两的权限,花无尽释然,接过牌子,与陈济生告辞。
……
马车走远了,胖子有些不服:“师兄,墨玉牌可以救命,乌木牌可以治病,她一个农妇值得吗?不过跟一个老前辈学了点皮毛而已。”这两种牌总共二十块,墨玉牌一般在皇族和权贵手中,乌木牌则大多在豪门大族以及富甲一方的豪富手中,她算什么?一个农妇而已。
陈济生闻言有些恼怒,温和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道:“农妇?经过这三天你还认为她是农妇,陆大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见过哪个农妇可以跟她一样侃侃而谈,你见过哪个农妇可以跟她一样对你的轻蔑视而不见?你见过哪个农妇可以随意放弃五百两纹银,而只要我欠她一个人情?她虽然瘦弱,且一身污浊,但这不妨碍她是一个气度非凡的美人,我在京城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风姿的女性,她,很不一般呐!”
“什么气度,还不就那样?都是皮毛,师兄你的确太看得起她了。”陆大有仍旧嘴硬,进入师门多年,不管是哪一种牌,他都没拿到过,师兄转手就给了一个农妇,他当然不服。
陈济生摇摇头,道:“她说是偶然学得的皮毛,但我却不那么认为,她提到的那些,任何一样都不难做到,但我们却从未有人那么做过,这很不一般,这些东西相信师父也会感兴趣的。”说到这里,他不再与陆大有纠缠,转身回了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