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辽王若有所思。
他是个面白少须的中年人,只少少的蓄起两抹八字胡,眉毛有些浅淡,然而一双深眸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蒋先生看得分明,辽王果然没有我家儿子有出息的愉悦,而是一种深深的戒备。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蒋先生讲了一件他根本看不透的捕风捉影之事。
辽王听过哈哈大笑,“先生是说,世子暗中挑拨和郡王,让他和荣国公世子反目,好设计荣国公世子断袖一事大白于天下?这怎么可能!这两人一向交好,对世子同仇敌忾,即便和郡王真的跟荣国公世子反目,也不会因为世子的挑拨。这件事的根本在于,洛小鱼没有那个头脑,南蛮子都是空有武力,一窝直肠子的憨人,养不出那样的外孙!”
“王爷所言甚是,老朽也是捕风捉影而已。”蒋先生见辽王如此,自是不会多言,事实胜于雄辩,因为,他绝对不会相信陆胡子会甘心辅佐一个狗屁不是的家伙。
就在辽王与幕僚议论洛小鱼的时候,隔壁客栈也有人在议论他们。
“……秦城现在兵力空虚,三万兵马一动,金兵便找到空当,从断崖进入,抢了几百斤粮食,估计要不了几日,秦城便会陷入苦战。”洛小鱼身边的幕僚陆先生放下手中的纸条,捻着胡须说道。
洛小鱼放走信鸽,趿拉着鞋子走过来,在陆先生身边坐定,道:“父王喜欢赌博,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一场豪赌,他必定无功而返。”
此时的洛小鱼,完全不是世人皆知的洛小鱼。
尽管他打扮得一如既往的奢华俊俏,但一样的面孔却有了不一样的解读,唇角勾起的浅浅弧度不再是轻浮,而是一种俾睨天下的淡定。因为淡定,所以他漂亮的眼睛不能用清澈形容,而是执着和自信。
此时,他还有一样与以往不同,他的声音明显变了,不再是明显的浮躁尖锐,而是截然不同的厚重低沉。
每次陆先生听到他这种转换,都会在心里佩服一下这位主子的表演功力,也正是因为这十数年始终如一的表演功力,赢得了他的真心辅佐。
陆先生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感慨,说道:“蒋文述那老匹夫虽有才华有谋略,但做人做事一向以不亏心为主。他劝过三遍,必定不会再说第四次,然则,他的忠心没有问题,总会给辽王找到下一条出路的,世子不必担心。”
洛小鱼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玉佩,呵呵一笑:“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陆先生,我与父王没有父子之情,与其说我担心他,不如说我担心没有人给我担下夺朝篡位的罪名。”
陆先生摇摇头:“世子这是何苦,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王爷只是不了解你,而世子又习惯了伪装。”
洛小鱼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陆先生便从善如流,闭上了嘴巴,不过,他看到那枚玉佩时感到有些惊讶,道:“这枚玉佩看起来颇为眼熟。”
洛小鱼道:“你当然眼熟,这是本世子亲自雕刻的龙佩,当日你送去给花娘子的,跟这个是一对,啧啧,可惜,这枚玉佩虽然比那一枚玉质好,但论图案本身来说,还是那一枚更加精致。”
“那枚玉佩就是老朽也很喜欢,世子好手艺!不过老朽不明白,世子当时可以给花娘子银子的,而且她也需要,为何要给玉佩?”陆先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