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开门!”
小溪欢呼了一声,然后,屋子里便传来了木箱子挪动的声音。
花无尽打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穿着短罩甲的中年男人,他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须,皮肤细致,微黑,一双细长、清朗的桃花眼微微眯缝着,这说明他有轻度近视,薄唇干燥,堆满即将脱落的死皮,虽然瘦了黑了,但还是跟花莫白很像,即便铠甲着身,也没能掩盖他的书生之气。
到底回来了!
花无尽心里松了口气,热情地招呼道:“爹,快请进来。”
“你怎么会有钱盖房子?”花寻之第一句便是这个,虽然女儿已经没有了名声,但他不想女儿破罐子破摔,让名声更加不堪。
“爹放心,都是女儿应得的钱财,快请进屋,等下再说。”花无尽前世与父母亲缘浅薄,这一世,她极想跟亲爹亲儿子亲弟弟一起生活,有个幸福和乐的家庭。
花寻之生硬的点点头,军营的生活让这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变得更加男人起来,他的声音洪亮了,手指的关节变得粗壮,走路虎虎生风。
“爹!”花寻之一进屋,花莫白便哭着扑了过来。
“外祖父!”小溪也不甘示弱,抱住花寻之的大腿。
花寻之抱住大的,摸摸小的,心中虽然惊喜,但更多的惊吓,“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些混蛋欺负舅舅,我娘让我舅舅逃出来,便一直藏在家里,外祖父可不要跟别人讲哦!”小溪快言快语地说清楚来龙去脉。
花无尽手脚麻利地泡来茶水,倒上,“爹,快上炕,让莫白好好跟你说说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花寻之闻言,刚刚见到儿女和外孙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他为之奋斗的花家,连他的儿子都容不下,即便那妖妇一向对他们父子刻薄,但到底花家是他爹和他兄弟的,难道他们就这样任自己的儿子被欺侮,被凌虐?
花寻之完全没有了用饭的欲望,便道:“爹没有胃口,你先给爹说说,莫白到底怎么回事,这所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花无尽完全能够体谅花寻之的心情,便取了一点儿这两天做出来的肉松,放在炕桌上,道:“爹,那你就着这个喝点茶水,我这就说。”
花寻之见女儿担心自己,也不拗着,便一口茶一口肉松的吃了起来,两个小的喜欢肉松,立刻也扑了上去。
“爹,事情是这样的……”花无尽从刘大开始讲,一直讲到眼下肖强对她的企图,“爹,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位肖总旗,只怕您还要小心才行,花家现在铁了心的要弄死我,只怕您回去,也会有危险。”
花寻之早已经将茶水放下,捏着的那一小撮肉松被他拦腰捏碎,双手紧握成拳,却顾忌着两个孩子,始终没有锤在桌子上。
他压抑着怒火,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剑眉深锁,往日温和的眼眸染上了厉色,声音也因此变得嘶哑起来:“恶毒!太恶毒!你当年……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爹……”嘴里塞满肉松的莫白害怕地叫了一声花寻之,他爹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极少发脾气,他从来没有过见过爹爹会有如此骇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