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面,陶怡坚决地接过莫白扯着的被角,她要替莫白抬着孟老爷子。
莫白看向花无尽。
花无尽点点头,暗道,这死丫头总算知道知恩图报了,没白救她。
一行人艰难地往山下走。
刚到山脚下,他们便听到了山上的呼喊声。
“来得好快!无尽,我们怎么办?”花寻之有些紧张。
花无尽安慰道:“爹放心,天还黑着,后山乱石这么多,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就不会那么快地追上。不过,要想活着,大家伙儿都得再快些。”她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安心和臣服。
不过,偶尔也有例外,比如钱星这种,既自私又狡猾的人是绝不可能被人三言两语说服的,“我们在后山留下那么多痕迹,而且他们各个身强力壮……怎么可能不快?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钱星吓得语无伦次,胆小如鼠的样子让莫白和小溪翻着白眼嗤之以鼻。
花无尽冷笑:“还能怎么办?只能逃,不要命的逃,累死了也不能停下的逃!如果害怕,你可以把你妹妹扔下!”
她辨明方向,领着人往大山深处钻——他们在山北,如果往官路走,还是要路过落石峡,那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所以,为了摆脱山匪,她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很快,花无尽便找到一条清浅的溪涧,她让大家下了水——在水中行走,可以彻底隐蔽足记,让山匪无迹可寻。
沿水路走了六七里,到了山南。
山南以南是一大片荒地,虽无人烟,但山上的人却可一目了然,所以此路不通。
于是,他们继续往西走。
一行人在山中走走歇歇,直到黑夜再次来临,花无尽才让大家彻底停下休整。
小溪趴在花无尽怀里,问道:“娘,我们安全了吗?”
“差不多吧。”花无尽靠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全身酸痛。如果可以,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但不动是肯定不行的,花无尽努力掀开眼皮,瞧了眼躺在一旁的孟老爷子,心里一阵刺痛。老爷子一心盼着回许州,她不能就这样让老人家带着遗憾去了,她必须去找些草药。
小溪也累,这一路都是他自己走过来的,要不是天生神力,他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花无尽把孩子哄睡了,逼着自己站起来,把孩子交给花寻之,“爹,你抱会儿孩子,别让他冻着,我去找些草药。”
“能把我妹妹放开了吗?”钱星问道。他是一个人将钱月弄过来的,如此长的山路,绝对需要大毅力,这让花无尽对他刮目相看。
钱月早就醒了,一睁眼就是哭闹,为了隐蔽行藏,花无尽将她两手捆住,嘴巴塞了布条,到了这会儿,她基本上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但花无尽不能拿大伙儿的性命冒险,在这样寂静的山里,一嗓子嚎出去,他们就全完了。
所以,花无尽拒绝钱星的要求,嘱咐陶怡:“看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