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在螺石寨,我们三个人,都曾被……”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得意地看了一眼花无尽和陶怡,她就是想要看到她们大惊失色的样子。尤其是花无尽,孩子都四岁了,不管有没有被强,男人都不会知道,只要他们在他们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就说明这盆脏水泼得值得,绝对会让她有口难言。她等着那两个贱人冲上来阻止她,她很想看看她们吓得鼠一样的表情!
水榭里安静了,只听得到湖水拍岸、青蛙呱噪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钱月。
花无尽不想反驳,看钱月那眼神儿,她估计离疯子不太远了,没必要跟一疯子计较。
这不是挺好的吗?自己没死,她却疯了,这复仇简直完美。
嫉妒是颗毒药,在初见洛小鱼时,钱月惊艳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嫉妒洛小鱼对自己的关注。
爱情是独占的,得不到便足以让人疯狂,所以,她憎恨自己夺走了柯时铭全部的心。
人性是自私卑劣的,她被强暴了,她便恨不得自己与陶怡在那场人祸中比她还要凄惨百倍千倍。
在嫉妒不甘中,她一定会生出那样的念头:她的人生完了,她为什么让别人好过?
破罐子破摔,也是一种人生态度,碎瓷片也能割伤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人!这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是绝决,其实用偏执狂来形容也非常正确。
钱月的眼神告诉花无尽,她此时就是这样想的。
陶怡不怕钱月,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完全疯了,威胁大家闭嘴的是她,主动曝露的也是她,难道是想用那些不堪做由头,把花娘子打入地狱吗?那她可就错了,自己这些日子可是把花娘子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不惧任何男子的女中豪杰,又岂会在乎她的小小威胁?
因而,她但笑不语。
钱星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屁股下面像是扎了刺一般,坐都坐不住。他不明白,平日里乖巧的妹妹,为什么一遇到表哥就会变得如此愚蠢?花娘子是世子的患难之交,辽王虽兵败,却占了许州,他们家不过是许州败落的商户而已,拿什么跟世子斗?
“舍妹受了刺激……还请陶三小姐和花娘子不要跟她计较。”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回荡在高高的藻井之中。
洛小鱼放下酒杯,杯底与花梨木的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他将自己舒服的瘫在椅子里,懒洋洋地道:“既是疯了,就送她回去吧,免得伤了别人。松江,着人送钱小姐回去,莫要影响了大家的谈兴。”
“是!”松江在外面大喝了一声。
也许是巧合,钱月挨着窗坐,松江就在窗外,乍然一嗓子,吓得钱月狠狠地抖了一下,她面前的碗掉在地板上,发出“咣噔噔”地声音。
钱月面色大变,泪雨滂沱,尖声叫道:“不过是流民罢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强过了,装什么冰清玉洁?表哥,就算我嫁不成你,你也不能娶她!娶一个烂货!表哥,你不公平,表嫂当年那么痛苦,你从不曾安慰一句。我现在生不如死,也不见你多看我一眼,却总是给她买东买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猛地站了起来,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裳,露出白花花的胸膛,她托起小小的胸部,使劲揉搓几下,便往孟老爷子那里扑了过去,“表哥,你看看,这里小吗?不小吧,你亲亲,快亲亲它,它不小不小啊……”